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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吴妈您们请进吧。”良久,尘香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轻说道。对方也不客气,昂着头进了室内,并径直在客厅坐下来。吴妈跟在兰姨身后,一脸无奈跟谦意地看着尘香。
“阿姨,您请喝水。”尘香自厨房倒了温水出来,放下托盘,双手递了杯子给兰姨说道。
兰姨眼也没抬一下,更别说接下尘香手中的水了。尘香三分羞涩,七分的惶恐,呆呆愣愣地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对方从进门就当自己不存在般,自己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过是在自取其辱。索性这样愣着,看明对方的来意,才好再做打算。这样想来,尘香便把水放在了兰姨身前的茶几上。又端起了托盘里的另一杯水递给站在兰姨身后的吴妈。吴妈接过水轻声地说了声谢谢。
兰姨起身瞪了眼吴妈,径直往阳台去了,在阳台站了会,又东张西望地往卧室等房间踱去。标准的小公寓,简洁大方,一会儿的功夫,室内结构及各室摆设都一览无余。见房内各式摆设,显然是尘香一人独居,兰姨回了客厅,脸色缓和些许,望着尘香问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兰姨”尘香点点头轻唤道。
“别,现在叫兰姨还言之尚早。”兰姨摆摆手,又继续问道:“这就是跞儿为你买下的房子?”
尘香一直以为这是秦炜的房子,可见兰姨说得这样理直气状,想必一定另有隐情。
“跞儿难得回家,就算回家也是和老头子争吵不断。前几个月却难得的日日回家,也乖顺地不和老头子吵架,随后就管老头子要了一笔钱,这样大费周章,原来都是为你置这居所。想来你是有些手段的,你和跞儿的事还没个眉目呢,都待你这般了。日后要真是遂心尽愿了,那你还不得控制了整个离家啊。”兰姨并没打算听尘香的说法,而是自顾自的嘲讽道。
“夫人,尘香不是那样的孩子。”吴妈看着委屈的尘香说道。
兰姨转头看了眼吴妈,吴妈呐呐地没再说下去。兰姨回头盯着尘香继续说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没兴趣知道。我今儿来只是转告老头子的话,他说他不会同意你和跞儿在一起的。所以你要主动离开跞儿。”
“可是,为什么我不能和离跞在一起呢?”尘香红着眼,似在询问兰姨,也似在询问着自己。
“为什么?你难道真不明白为什么吗?你觉得跞儿会一直待在医院吗?你们除了所谓的爱情,难道都不考虑家世和以后的生活吗?你们不是已过了有情饮水也会饱的年龄吗?”
兰姨一通劈头盖脸的问话,尘香无力招架,这么长久以来,尘香孤单一人,却忘了离跞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个复杂而耀眼的家世啊。
“跞儿这些年能当医生,不过是老头子在成全他的爱好和任性而已。可是他能一直任性下去吗?血浓于水,打断骨头都会连着筋的亲情,跞儿早晚都是要回公司去打理生意的。离家的事业虽鼎盛,可也离不开我们顾家的相辅相成啊。你也知道我膝下无子无女吧,我待跞儿也如自己的亲生孩子,我也希望他日后接管家里生意的时候,一片坦途。所以他的妻子只能是早几年订下的顾家咏儿啊。”兰姨见尘香咬着嘴唇,眼里泛着雾气,心一下子软了许多,脸色和语气也缓和了许多道:“老头子这一两年身体越来越差,跞儿又无心公司的事,所以公司目前的状况并不是很好,现在也只有借助顾家才能挺过去了。你要真是爱跞儿,就该离开他,别再阻着跞儿和离家了。”
“我,我从没想过会阻碍到离跞,我,”尘香只觉得嗓子干涩,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暗哑无力。
“你是不会阻碍到跞儿,可你们在一起能帮到跞儿什么呢?咏儿却不同,她可以将跞儿唤回离家,她可以帮离家度过困境。你自己也是无人可依附,无处可容身。你只会成为跞儿的负担,更别提来助跞儿挑起家中的重担了。老头子说了,只要你肯离开跞儿,这房子会归到你的名下,其它的补尝也不会少。对于你来说以后的生活有了着落,再无忧患,而我们离家也可以度过难关,两厢得益。我这话虽是糙了,可却是正理。”兰姨顿了顿,起身望着尘香继续说道:“你是个聪明孩子,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的。今天说了这么许多。我也该走了。”兰姨说完向门口走去。吴妈也垂着头随兰姨离去。
不早不晚,离跞早上动身去出差,傍晚兰姨就来了。尘香能感觉到从兰姨进门至离开,一开始无形的威压,后来再允诺善后的恩惠,所有的做法与说辞都是兰姨精心准备好的。
也许兰姨是用了一些手段来见自己,她说的每一句话也都理性得残酷,可每一句话都是真实而正确的。自己可以固执的和离跞在一起。可是之后呢?骨肉亲情,离跞能割舍吗?就算他真能割舍下亲情,可那还是自己想要依靠的人吗?起码的重情重义都没有了,那还是自己该爱的人吗?一起面对他的家人,以及他家人要赋予他该有的责任吗?可从任何一方面来说,这都不是自己能扛起的担子。自己会做的事不过是护理病人,自己能给予离跞的除了陪伴和爱,也再无其它。
以往和母亲相依相偎,不管多坚难,尘香都会觉得幸运和满足,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缺少些什么。可是这一刻,尘香有着深深的失落,失落自己缺少一个殷实富足的家境,失落没有事事维护自己的家人,以至于不能坦然地站在离跞身边,大声地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尘香的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轻轻的问道:可你真的只是缺少一个家和家人吗?
尘香一向活得明白清醒,就像现在,刚受了一番羞辱,一番威逼利诱,要是换了别的姑娘,柔弱些的怕是已哭得昏天暗地,刁蛮些的恐也闹得翻天覆地,任性倔强些的估计也正摩拳擦掌誓要力争幸福到底呢。可尘香明白自己没有柔弱刁蛮任性的资本。
从小时候她学会的就是逆来顺受,因为她知道这些小性格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有接受了事情的本身,才有可能去改变这件事。挡路的山崖,不会因为你的哭闹而自行移开,也不会因为你坚强的视其为无物强行撞上去而自行避开。接爱它的存在,用自身的本领去移除它,自是上策,可自己没有这份能力和时间,总不能一头撞上去,落得身心俱伤却也毫无益处吧,也不能待在原地耗着至死方休吧。那么只能绕开它自寻它路了。
每个人都害怕未知的变数,尘香也不例外,她只想安静度日,能觅得真心相待的人共渡一生,自然是欢喜的。可是没有这样的人,也不至于寻死觅活的活不下去。什么样的选择会让她和离跞各自安好,她都心思清明的知道。因为知道,才会默默地去接受。
一大早,尘香在外科楼大厅里等电梯时,程婉玲和外三科的小姝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看到立在电梯门口的尘香,程婉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是,一瞬她的脸上又堆起了更盛的笑容,对尘香说道:“尘香,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尘香对两人点头,笑着说道。
小姝与尘香并无交集,只知道是同所医院工作的同事,所以没言语,尘香和程婉玲之间也没有话头,一时间大家再无语言,气氛有着微妙的尴尬,幸好电梯来了,程婉玲和小姝挤了进去,尘香见人太多,只好站在门外等下趟。
“对了,恭喜你啊尘香。”程婉玲隔着拥挤的人群,唇角抿着笑说道。
尘香不知道程婉玲要恭喜自己什么,是恭喜自己身体康复?还是恭喜自己又将孤单一人?望着缓缓而闭的门内人,一脸暧昧却又极力忍住的样子,尘香突然想起还没有人知道,自己将要离开离跞。那么她是恭喜自己和离跞在一起了么?
可能因着离跞的关系,平日里根本不熟络的医生和实习生们看到尘香,也会热情的问候起来,雒护士回来上班啦?雒护士身体康复了吧?尘香有点惊讶,却马上礼貌地一一回复道谢。
到科室护理站时,护士长还没有来,到交接班还有些时间,大家便聚在一起兴奋地消遣尘香。小蓉拖着调说道:“尘香,据说离医生这些日子可是把你当宠物般养起来的。”
“不对,不对,是宠妃。”映娇大笑地更正道。
“真是想不到高冷的离医生也会温情脉脉。”小茹一脸正经地说道。
“不行,尘香今儿得买糖给我们吃。让我们也沾沾喜气。”小蓉拉着尘香撒起娇来。众人也忙附合着让尘香买糖吃。
“现在吃什么糖?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们的。”护士长走进护理站大着嗓门,却一脸笑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