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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个人不想一生一世,得一真心来度朝夕流年的人。可是梦终是梦,有时给彼此的,虽是潇洒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横亘着对方,似妖媚的毒花在生命里肆意生长。
可终归是生活在现实中的,即使受伤,疼痛难忍,表面上也会尽力让人觉得自己已努力让伤口结疤,脱落。至少在离跞眼中,尘香平静如常,正常上下班,和梦萸嘻笑如常,偶尔和杨博,梦萸连同自己一起吃饭玩乐。也常去病房探望梦湮,见到貊远之也是淡静得体的微笑和问候,看到这样的尘香,却不知她人后要承受多少煎熬。
梦湮渐渐恢复知觉,常去活动区散步,尘香便常常陪着说话散步。慢慢地在相处中,梦湮很喜欢尘香贴心地陪伴,尘香也喜欢和梦湮在一起的时间。如果和梦萸在一起是享得活力甜蜜的青春,和梦湮在一起的时光便是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安稳与静默,人的心也会跟着她慢慢安宁。
尘香与梦湮间的默契与亲密,连梦萸都忍不住打趣道:“你们才是亲姐妹吧?我一定是捡回来的。”
梦湮的恢复算得上是奇迹,近一个月的治疗和理疗,除了头发还没长出来,行动缓慢点,脑溢血的并发症都没有了。梦湮不喜欢待在医院,对于心脏病也绝不准人提及,便只好出院了。
人总是爱自我折磨,在没有目睹远之的近况时,尘香也常常怀念,在吃饭时,在行走时,在深夜时,在街头听到某一首歌,或看到熟悉的场景,总会突然想起以往和远之相处的点滴,可那是一种甜蜜,一种刻印在时光里的幸福思念。而如今,一切都变得苦涩难耐,偏又得在人前演戏,故作轻松无忧之态。
尘香的卧室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尘香常坐窗前或看书,或听歌,或什么也不做,只一味的发呆。
这日,尘香总感觉楼对面的路灯下有一个人影,正对着自己的窗前。尘香以为是过路人刚好有事在灯下借光呢,一切都纯属巧合,便没有理睬。尘香注意到这个人影很长时间都没有离去。会是坏人吗?尘香有些害怕,找了电话和一根木棍放在床前,熄灯,躲在黑暗处观察,可是一会儿人影就离去了。
第二日,第三日,依然如此,十点左右,便会有一个人影伫立于灯下,永久不变的姿势,只静静的张望,并没有打扰尘香。排除坏人的嫌疑,尘香的心安稳了下来。脑海中无意闪现出了貊远之的身影,难道会是貊远之?这世上除了母亲,亦只有貊远之曾这般静静地温暖地守候过自己。有了这样的念头,尘香的心开始狂跳不已,立即翻出眼镜戴上,可毕竟是在七楼,影影绰绰的身影,在黯沉的夜色里依然模糊不辨。尘香尝试关灯,一会儿人影就消失了。尘香笃定的认为这一定是貊远之。
十点左右出现,什么时候关灯休息,人影便什么时候离开消失,日日如此,似一种确认,似一种守护。尘香想下楼去,告诉他,自己过得很好,实在不必如此。可始终没有勇气,更多的是自己的心,因为这静静凝视,默默守护而变得温情脉脉。心里的贪婪一日重过一日,今日想,再一会,再一会关灯让他离去,明日一定摊牌让其离去,可日日的承诺,在第二日都烟消云散。
你站在灯下凝视,我坐在窗前陪伴,就似天长地久般温暖。
这一日尘香九点便趴在窗前的书桌上,静候那个笃定的身影,许是白天太过忙碌,渐渐地觉得困,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在一个无尽的长廊里,母亲走过来:“尘香,尘香你过得好吗?”
“妈妈,您别离开我。”尘香急跑过去抱住了母亲。
“人的一生太短,好好对自己。无缘的人强求不得,妈妈便是最好的例子。”
“我会好好对自己,可我想和你在一起。求求您不要再离开我了,我孤独害怕,我觉得冷,我真的希望和您在一起。求您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了。”尘香用尽力气抱住母亲,生怕一不小心,母亲便离开了。
“我的一生太苦,这样的结果,是老天垂怜我。傻孩子,你会有你的生活,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过得幸福快乐。”母亲说完,转身离去,无论尘香跑得多快也追不上,渐渐地,母亲的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貊远之的身影,尘香小心翼翼的上前,伸出手,触到的却是梦湮,梦湮冷着脸说:“你还要脸吗?他是我的丈夫你知道吗,枉我拿你当妹妹一般看待。”
尘香蹲在地上,除了流泪还是流泪,忽然一双手把自己拉了起来,睁开眼,居然是貊远之。渐渐地,梦萸,离跞,护士长,崔护士,程婉玲,秦医生,慢慢的,人越来越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一味指着自己和貊远之嘲笑地骂:“不要脸,不要脸。”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不关远之的事。”尘香醒来时,口里还在这样念念有词。静谧的夜,淅淅沥沥的雨珠敲打在玻璃窗上,格外的响。抹了下脸,有泪痕,再看看时间,十二点了,原来都是一场梦。
想起貊远之,深秋夜渐凉,又下着雨,尘香一着急,顾不了私心,顾不了捅破这神秘的面纱便是绝裂。如果这样站在雨中,一定会感冒的,可是他还在灯下吗?既期盼又担忧。因为雨雾连人影也看不清楚,尘香忙翻了眼镜出来,奔到阳台,那个身影一如既往的伫在灯下,似嵌在绵绵的雨雾中似的。尘香眼眶发热,一时情急,顾不得私心,顾不得捅破这层神秘的面纱便是绝裂,只希望他一切安好。情急下,尘香将手拢到嘴边:“远之。”只轻轻一声,便转头拿了雨伞,向楼下冲去。
可是路灯下空空如也,别说路灯下,就是附近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刚刚那一声轻唤,他听到离开了?可是自己只那么轻轻一声,应该听不到的。还是路灯下从来就没有过人影?难道都只是自己的臆测而已?不,绝对是有一个人,这段日子真实的伫立在夜灯下,用他的方式默默陪伴着自己。尘香相信自己的感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应。
第二日一早,尘香收拾妥当,等着离跞的电话。自打搬来这里,离跞几乎每天早上都打电话给尘香,提醒尘香到停车场去,然后一同上班。刚开始尘香是拒绝的,后来离跞说,要不你给车费吧,公车多少,你就给多少,月结,反正一个人也是坐,多几个也无妨,既方便了你,我也可以赚点外快,两相得益。尘香虽然觉得离跞并不差这些钱,可想想,谁会嫌钱多啊?今日既可载我,明日也可同载好几个,长年累月的也还行吧。这样一想,尘香便心安理得的坐离跞的车上下班了。
近六点半了,也没见离跞的电话,尘香便翻出手机拨打了离跞的电话,半晌才听到离跞软绵绵的声音:“你先去停车场吧,我马上下楼。”
尘香到了停车场,又等了近十分钟,才见离跞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工作一向严厉,讲究效率的离医生,今儿个可别迟到了呀。”尘香笑着打趣道。
“放心你的奖金,不会让你迟到的。”离跞上了车嘲讽道。
“咦,你怎么啦,脸红得跟关公似的。”尘香上了车,才发现离跞的异常。
“没什么,夜里贪凉,感冒了。”
“你昨晚干嘛去啦?”
“怎么?你很关心我的私生活?”离跞顿了顿说道。
“你想多了。只是奇怪一向精神抖擞的你也会感冒。”
“忘了关空调而已。还以为你很关心我的私生活,看来是我空欢喜一场了。”离跞嬉皮笑脸地说道。
“活该感冒,这么凉快还开空调。懒得理你。”尘香说完。转了头看向窗外。
因为离跞的小感冒,尘香一个上午都有些心绪不宁。离跞一时贪凉便感冒了,貊远之淋了雨,岂不更糟?
想问问梦萸吧,可怎么问?你姐夫感冒了吗?不行,如果感冒了,梦萸一定会问你怎么知道。如果没有,那自己不是太莫名其妙了?你姐夫还好吧?更不行,问得自己好像很挂记他姐夫似的。
快下班时,尘香见到梦萸还在病房里忙碌,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上午很可笑,就算貊远之生病了,有身为护士的妹妹,有温柔恬静的妻子。哪还轮得到自己去关心?
“尘香,在这里发什么呆?”梦萸突然跳到尘香的面前。
“没,没有。”尘香拍拍胸口说道。
“睁着眼撒谎啊你。不问了,你别紧张。”梦萸笑着说道。
“对了,姐姐让我这周六晚上请你,离跞,杨博一起到家里吃晚饭呢。”梦萸回护理站,刚走两步,便回身说道。
“好啊,自打姐姐出院后,都很久没见过了。本也打算近期休息时去探望姐姐呢。”尘香开心的应道。
“嗯,就这么定了。”
尘香见梦萸的背影走远,心里泛起一丝压也压不住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