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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还未落,那人已凌空飞起,掠出两三丈,“望岳教首弟子的剑法,他日再来领教……”
“师兄莫要追了,快来帮我瞧瞧他……”
我见景云背起江离,她在一旁搀扶。在这场戏里,我自始至终无能无力,始终是个旁观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否也有旁观者迷的时候?
悦耳动听的笛声由远及近,我慢慢地睁开眼睛,鸣贤敲收了横笛。
“这是什么曲子?”
“幻曲之《花》。”
“幻曲?所以我刚才所见乃是幻境,不是事实?”
“非也,我的笛声并非制造幻境而是引出埋藏内心深处的记忆。傅姑娘所见却是你亲身经历。”
“你也瞧得见?”我脑路十八弯,额,倘若人家正在想,想那种事情,这功夫岂非太霸道太无德了些?
“我看不见”但见他嘴角弯了弯。
我臊了臊,鸣贤到底是个正经人,怎会做不正经的事。
“傅姑娘可是感觉心情好些?”
“什么?”我不懂他的意思。
“花者,其形可人,其香醉人,这曲子恰是引出曾经所经的愉悦,幸福之事。”
“莫非还能引出别的事?”我很好奇。
鸣贤点头,“幻曲之四首,《风》《花》《雪》《月》,风与雪乃是悲伤之事,而花与月则是愉悦之事。”
“奥”我应了一声,原来“我”将这段‘美救英雄’的相遇当做幸福之事了?
“你为何要做这些?倘若你真为你家公子委屈,就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刚说完,马车停了,我听见弄月儿的声音,到家了。
我起身便听见鸣贤的声音,“我觉得有些事,傅姑娘还是记起来的好。”
我无言以对,鸣贤跟在我身后也并未多说,走到大厅,庄主快步迎上来,彼此寒暄了几句,我这‘爹爹’一向不喜同我多说话,我便寻了个借口,早一步退出来。
“小姐,你的腿伤好了吗?这几天在流云阁过得可好?”
“挺好的。”我点头应道,“弄月儿,一会儿吃过午饭,可否陪我到布庄看看?”
“恩”
舟车劳顿,我回到房内小憩,却怎么也睡不着。莫非从此以后,我便成了这笼中的金丝雀,只等着那雄雀儿衔来那支‘搔头钗’,这种日子虽说平顺,但岂非太无聊,太平淡了些?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几分低落,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
“小姐,小姐,小姐可是睡下了?”
我听见弄月儿小声的唤我,便应道,“我还未睡着,何事?”
“鸣贤公子在门外。”
他还未走,我翻身下床。
“傅姑娘,公子吩咐,这件东西必须亲送姑娘手中。”
我看着他放于我手中的香囊,微微皱眉。
“这乃是公子从流云阁的奇花异草中采摘而制,有静心怡神之功用。”
这是要我睹物思人吗?“公子心意我已领,但这香囊我不能收。”
“傅姑娘不收,我自免不了公子的责罚,但看在鸣贤一路接送,无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我扶额,叹气,“鸣贤你既这样说我就先收着。”
看着他有些戏谑的笑,我心中微微不爽,但谁叫我耳根软,心软呢,自作孽自难受。
送走鸣贤,我便回房中,看了看手中的香囊,白丝绸上秀了一朵兰花,江离还真是喜欢白色呢?低头,轻嗅,果然香气宜人。置于眼前,微风来,香囊摇。
这要是剪不断,会不会越理越乱?
吃过午饭,休息片刻,我便和弄月儿出门,这还是我第一次出门,出门时,弄月儿左右央我带上一个护院。
我看着眼前这个又高又瘦的端正青年,很满意的点点头。
一路上,弄月儿与这个叫萧骐的护院你侬我侬,眉来眼去,我终于明白,这丫头原来是“暗度陈仓”,我忽的想起那天夜里的“萧哥哥”,啊!弄月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呀!
布庄所处地大概是一块集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宝地,我之所以会发出这般感概,实在是因为这布庄生意火的可令同行“磨刀霍霍”,弄月儿与我说,管理布庄的人是李管家,我一脚刚迈进门槛,就见一年纪约四十岁的人堆着弥勒佛似的笑容,轻弯了腰,“小姐来啦,里面请,这会儿人多,我领你到里屋去坐……”果然是生意人,长了一张讨好人的脸。
我随着他进了里屋,一间朴素干净的屋子,一会儿他亲自端了茶过来,“李管家,这会儿人多,你就不用招呼我了,我今日来主要是想选布料,让您帮着做几件儿衣裳,一会儿闲时,我跟你说说颜色,你自选上等的布料与我看看。这会儿你先忙去吧……”
“哎,小姐您稍等。”
看见弄月儿和萧骐干巴巴的站在我身旁,不如我顺手牵线搭桥,“弄月儿你与萧骐去街上给我买些胭脂水粉吧。”
“是,小姐。”她如月含羞般的瞥了一眼萧骐,跟与他身后,走到门口,忽然转身,含笑道:“谢谢小姐。”
李管家并未让我等太久,我一杯茶还未饮尽,他就回来了,我与他说了说颜色,紧接着他便衙了布料,我想既然要给小五,就不妨多做几件,鸣贤,灵均,正则,唯独江离,不知以何种理由送他,最后却是作罢。
衙了衣料,又将尺寸告诉了李管家,一切安排妥帖,弄月儿和萧骐也回来了,我便离开了布庄。
街上正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瞧着这一派古香古色的景象,倒是别有一番情趣。这琳琅满目,花花绿绿间,我相中了一把折扇,它倒不是有出众之处,也就是一眼之缘。白色的折扇,扇沿边伸出几株梨花,一旁是小篆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脑中勾勒江离摇着折扇的模样,俨然更像画中人了。
他既投我以桃,我理应报之以李,但……
“小姐可是喜欢这把折扇?”弄月儿凑到我耳边。
“啪!”我一把合上,“恩,先收着吧……”
逛了半天,口干舌燥,正巧身边一座茶楼,我便走了进去,待小二上了茶,低头喝茶,抬眼一看,一口茶差点儿呛进鼻子,对面堪堪坐着的正是唐风和他的女伴,他似无意的瞥了我一眼,我一个挺身。
阴魂不散啊,阴魂不散……
我急忙掩了鼻,向弄月儿使了使眼色,我可不想再鬼使神差的跟他走。弄月儿虽不明就里,但见我离座,便跟上。
他这是何必呢?看他对复兴教派之事如此费心尽力,何不自己当教主呢?非要强人所难,我真是越发不明白了。但我脚还未踏出门槛,突然一阵骚乱,循声望去,见三人正围殴一人,被打之人已毫无招架之力,但三人还不停手。我本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瞧着那三人,都是练家子,能不管便不管,然我这边还想做个缩头乌龟,身旁的萧骐却按捺不住,一下跳过去。
“各位是否欺人太甚!”
我叹了口气,“他未免太有正义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