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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之一把将挡在自己身前的陶戬推开,众人皆是一愣。.便连一直对他上下其手的陶老太爷也迅速的向后弹跳一步,淫笑的脸顿时变成的曲意奉承的笑容。
众人屏气凝神,李瑾之隐忍半晌,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半晌方才恢复平静。对着大眼瞪小眼的众人回以倾城一笑,“想来阿素今日必定是军务繁忙,不得有空与瑾之一见。他日得空,必定再来拜访。”
陶戬舒了一口气,陶老太爷也舒了一口气。
众人皆松懈下紧绷的神经。
陶戬见李瑾之并未对此追究,忙凑到陶老太爷耳边。“爷爷,陶素是您的孙女儿不是孙子。”虽然陶戬也一直认为陶戬是弟弟不是妹妹,可事实胜于雄辩,他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
私下里怎么和陶素鬼混打闹都成,在李瑾之面前绝对不能让他发现陶素有半点不规矩的地方。
李瑾之侧目瞧着,也跟了一句。“瑾之是来娶阿素的,并不是嫁给阿素。我是您的孙女婿,不是孙媳妇。”
陶老太爷双眸陡然瞪大,衣服不可置信的样子。伸手摸了摸李瑾之粉嫩的小脸,啧啧称赞。“这赛玉的肌肤,这如缎的滑腻。竟是个男人。”
李瑾之脸色再次转变成铁青色。陶老太爷却继续长吁短叹,伸手拍了陶戬一下。“告诉你多少遍,我陶素不是孙女,是不带把儿的孙子!”
“是,是。不带把儿的孙子。”陶戬连连点头,唯恐老当益壮的陶老太爷将拳头再次挥向自己的脑袋。
李瑾之彻底石化,四下环顾一周,觉得自己委实不该再呆下去。把礼数和客气统统抛在脑后,提起袍摆落荒而逃。
逃出门口时,陶老太爷沙哑高亢的声音依然追着跑了出来。“媳妇儿记得好好补身子,为咱们家生个大胖小子。”
擦!生你妹儿的小子。陶素能生出来的恐怕也似她一般雌雄难辨。李瑾之落荒而逃,委实狼狈不堪。对于陶素的曾恒更胜一筹。
吉祥将如意推进书房,将门反锁好,回头正瞧见垂头丧气走回来的陶素。
看看紧闭的屋门,又看看垂头的陶素。吉祥几步上前,凑到陶素身边。“军师,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王爷走了?”
“我连王爷的一根汗毛都没看见。.”陶素鳖着嘴,委实觉得冤屈。
好不容易想通了决定为陶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还有供奉在祠堂里的几百个灵位负责委屈自己嫁给李瑾之。却不料道路竟是如此崎岖坎坷。李瑾之长的衣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样子,却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陶素扶额长叹,深感任重而道远。
“王爷没来啊?”吉祥有些失望,李瑾之虽比不得温羽温润如玉,沉稳内敛,但皮囊却是一定一的好。整个大秦国怕是都没人能够比拟。如意喜欢温羽,军师喜欢瑾之,这事儿两全其美。可怎么承想好事多磨,道路崎岖。
陶素的脚步不停,依然向书房踏步。“来是来了,但不宜相见。”
吉祥踏着小碎步紧随其后,依然像个好奇宝宝。“为什么?”
陶素微微顿了一下,眼睛弯弯,转头看向吉祥。“民间不是有个什么规矩,婚礼之前结亲的男女不宜相见么?”
“军师竟守着这种虚礼?”吉祥完全不可置信。
陶素点头如捣蒜。“当然,既然要成为别人的妻子,就要恪守本分。我做的可是天家媳妇,更是不得有半分差池。”
军师什么时候有这般小女儿情怀了?吉祥冷汗直冒,猛然发现两人已走到书房门口。
“这怎么锁门了?”陶素指了指挂在门上金灿灿的锁头,有点摸不着头脑。
吉祥一个侧身挤了过去,挡住明晃晃的大锁头,皮笑肉不笑。“书房久未打扫,落满尘埃,军师不宜在此。”
陶素伸手抓了吉祥,就要往一边拉。“浑说什么?昨儿我还和先生秉烛夜谈,不知道有多干净呢。”
吉祥嘴角抽搐,看向陶素的目光闪躲。“是今天没有打扫,军师去将军的外书房吧。再说抄书一事包在奴婢和如意身上,哪儿劳您大驾。”
陶素突然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左右瞧瞧,疑惑道,“如意去哪儿了?”
“呃……”吉祥支支吾吾,正在这时,书房内突然发出一声巨大响声,似乎是有什么动词砸落在地。
吉祥冷汗直冒,贼眉鼠眼的看向陶素。陶素神色狐疑,看看被锁的门,又看看吉祥。少见的冷了脸,“开门!”
吉祥被这一声吼,唬的打了一个冷战,怯懦懦的上前,用直打颤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众多钥匙中翻找出自己所需要的那一枚,对着锁孔哆嗦了好半天方才将钥匙插进去。
咔嚓,随着一声开锁声,陶素猛力用脚一踢,屋门打开。
屋内景象顿时引入眼帘。
浓墨的墨汁味道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四处翻飞的宣纸,被扯的七零八落的《女戒》,翻落在地的砚台,以及依然不停四处流淌的墨汁。
如意两眼通红的咬唇望向门口,手足无措。身后站着脸色惨白,面无表情的温羽。二人的姿势委实太过暧昧。
陶素用双手捂住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闻。是我造次了,不知是你们二人在此……呃……”搜肠刮肚,终于挤出四个大字,“谈情说爱。”陶素捂着眼睛连连鞠躬,“你们继续,继续。”
说着便向后退了几步,急忙调转方向要走。
方才走了两步发现自己的反应委实有点不对,遂又转身走了回去。
吉祥正躬身退出要将门重新关上,见陶素反回不禁一愣。“军师?”
陶素挥了挥手示意她让开,重新将门推开。屋内依然保持原有姿态的两人,脸色更加难看。
“不是,我方才做什么要走?”陶素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进去,在桌案旁的一溜椅子上坐下。“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我怎么不知道?按理你们应该请我吃酒或是逛花楼。你们一个是我的西席,一个是我的侍女,若是没有我在中间座桥梁,你们哪会结的如此锦绣良缘。”
说着又敲了敲桌子,极尽敲诈之能事。“快些给我好处,要不然我扰你们俩好事儿。”
如意听的一愣一愣,原本就红的眼眶便的更红了几分。委屈的瘪着嘴,两朵霞云飞上双颊,“军师莫要拿奴婢取笑。”
“谁取笑你了啊?”陶素似笑非笑,翘着二郎腿看着温羽。“先生不够义气,竟从未跟我说过心意如意。害我以为你有龙阳之好。”
温羽脸色依然很难堪,但嘴角却噙了淡淡的笑意。重新坐回到了太师椅上,“我直到今日才知道如意姑娘的心意,奔向晚一点再告诉你,却不成想被你先发制人的发现了。你这赖皮定是要敲诈我好多顿酒。”
陶素跳起来,对温羽勾肩搭背。“先生竟是这样看我?”说着大笑两声,“我就敲诈一顿,喜酒是少不得我的!”
温羽笑容依旧,只是未达眼底。
如意似是方才弄明白眼前状况,转身无限委屈的看着陶素。“军师,奴婢和温先生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
“哎?是就是嘛!我替你们高兴。”陶素挥手打断如意的支支吾吾,笑的绝对没有虚情假意。
“妹妹,你还羞怯什么?军师又不是外人。”吉祥上前拉了还想解释的如意,一劲儿给她打眼色,示意她将地上凌乱的东西收拾好。
陶素看着满地狼藉,又看了看温羽一尘不染的白袍上一块块被抓的褶皱。调侃意味更胜,“你们方才……怪我,怪我。”
温羽唇边笑意更浓,似是埋怨的看向陶素。“你坏我好事,可该罚?”
“你不会也罚我写《女戒》吧?”陶素愁眉苦脸,一想到要抄书,方才的兴致陡然全消。
温羽但笑不语,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陶素。起身,指了指门口。“我们出去说。”
陶素茫然的看看低头收拾杂物的如意,迟疑半晌方才追上温羽的脚步。“你又搞什么神秘?你就放下如意不管了?”
“恩。”温羽闷恩了一声。“听说你若抄不完书,不准吃饭。”
“恩。”陶素如泄气的气球,顿时垂了头。盯着脚尖屁颠颠跟在温羽身后。抬头正见温羽向老太君住的梨园方向走去,不禁大惊失色。忙上前几步,拉住温羽,“喂喂喂,你带我去祖母那里做什么?”、
温羽转头,云淡风轻的扫了陶素一眼,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笑的神秘莫测。“去了你便知道了。”
“啊!”陶素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跟着温羽爬进了梨园。
院内嬉笑的丫头们见温羽来忙不迭的迎了上来,左一声先生,右一句温郎,叫的人骨头从头酥到脚。
陶素被温羽抓的手腕生疼,呲牙咧嘴,正要大叫。手腕处的力度猛然全消。
迟疑的抬头,却看见一张似是挂了面具的冷漠面容。顿时吓的冷汗直流,满腔国骂瞬间被憋了回去。僵硬的脸上堆上了十分别扭的笑容。
“温羽教学无方,使得阿素都有冒犯之处,且愚昧不懂中原礼数。委实是我的过错,理应有我来代为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