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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辞国,和顺帝二十年。.
白日里繁华的帝都太平城,笼罩在静谧夜色下,昏昏恹恹,守夜人赵四打着瞌睡,极不情愿地挪着步子。
“天干物燥……”赵四喊了半句,停停步子,三更天,正是迷糊犯困的时辰。
揉着眼,赵四觉得今晚月光下的东街格外深远,好似没有尽头,然而就在那街尽处,分明正蹿腾起一片红光。
赵四张了张嘴,怔愣良久反应过来。
着火啦!--嘶哑的嗓音,混合着急速的梆子声,回荡在寂静的街巷。
东街几乎在瞬间混乱吵闹开,邻户男人纷纷披衣出门,寻着火点。
赵四跑在前面:“琳琅居!”伸手一指,远见已是火光漫天,那位置正是太平城内有名的饭庄--琳琅居。.
火海翻腾如汹涌的巨浪,将半边天际映得通红,赶来救火的人一桶桶水浇上去,却丝毫不见火势减灭。
“救人……救人啊……”哭喊夹杂在微弱的拍门声中,里面有人!
眼见大火将要吞没门楣,赵四壮着胆子,一脚向被火燎着的木门踢去,身边几个男人见状,合力上前,破门很快便被踢散。
一股灼热气流扑面涌出。
“小姐……小姐……”熊熊大火中,一名丫头模样的女子半伏在门边,她身边俯卧着一人,发髻散乱,衣角也着了火痕,看上去已陷入昏迷。
“是胭脂小姐。”邻居张婶慌忙凑前,“星儿,这,这是怎的?”
“先救人!”几个男人七手八脚地把胭脂和星儿弄出火场。
“里面还有人吗?”赵四正问,忽地噼啪一声,整根房梁塌了下来,满目火红,这场景,便是有人,怕也凶多吉少。
星儿断断续续哭诉,她和小姐本已睡下,不知何时起的火,她发现时便冲到小姐屋里,那屋早是浓烟滚滚,她费尽力气,连拖带拽才将胭脂弄到门口,张婶伸手探了探胭脂鼻息:“这么久都没醒,怕是被烟呛……”“死”字她没敢说出来。
“小姐不会死的!”星儿跌撞过去,边椅,边掐人中,“小姐你醒醒啊!老爷才过世,琳琅居又毁了,您再死了,我可怎办啊!”
苏锦绣头疼欲裂,刺鼻的浓烟味,加上周围乱哄哄的嚷闹声,还有浑身的疼痛,这也不知谁的小尖爪子一个劲地在她脸上掐,弄得她几欲作呕,嗓子又焦又涩,跟有什么卡主似的,锦绣想深吸口气,猛一张口,竟咳了出来。
“咳咳……”
掐着她的小尖爪子顿住,一具温热身体紧抱上来:“小姐,呜呜,吓死星儿了。”
锦绣剧痛的脑袋,倏然清醒一半:小姐?星儿?
锦绣撑着胀痛的眼皮环顾四周,却见一群布衣汉服之人亦正望向她,低头再看自己,虽说身上衣物被烧得略不忍睹,但也能看出那是件襦裙,扬手再摸头发,她原本俏丽的短发变成了一头青丝。
“不是着火了么?”锦绣脱口而出。
星儿抹了把眼泪:“是啊小姐,琳琅居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