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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洞中凝重的气氛,红绡适时提醒时辰差不多了,韦庄没有说什么,深深地望了林小夕一眼,倏然转身进入内洞。
天然形成的石洞里,四壁已经燃起火把,中央是十米见方的圆形水池,水池顶上悬着一块竖立的长剑形状的石钟乳,从剑柄至剑尖缓缓滴下血色的水滴,每一滴落入水池,烟雾萦绕的池水便像是滚烫的沸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血水越滴越多,很快染红了池水,烟雾渐渐散去,整池水呈顺时针方向缓缓旋转,在最中心形成一个簸箕大的漩涡。随着旋转速度的加快,漩涡卷起的水浪升至半空,响起海啸般的鸣吼声。
突然金光大盛,照亮整个石洞,远远压尊焰的光芒,众人莫不用手遮挡强烈的光线。韦庄只眯了眯眼,只见漩涡中的水流汇聚成一把古剑的模样,剑尖朝上,缓缓上升,直至与石钟乳剑尖相对,血色水滴顺着滴入水剑,流遍剑身,水剑倏然变红,瞬间转化为实体。
绝,吸取天地灵气,生于极阴之地,沾染时空之血,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看着半空中悬浮的绝,北庭舒望目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只要他得到它,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向魅使了个眼色,顷刻间一群蒙面黑衣人从外洞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韦庄像是早已料到,面色平静地伸手,绝竟然朝他飞去,北庭舒望冷冷道,“不想死,就将它给我!”
韦庄看也未看他,抓过绝,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他的眼前出现一幅虚幻的影像,幻像里,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儿握着剑舞得风云乍起,他紧紧盯着幻像,不放过一招一式,大概半柱香的功夫,小人儿舞完最后一招,整幅幻象烟消云散。
原来,伴随着绝出世的,还有毁天灭地剑法,这套剑法只有得到绝的人才能看见,就在韦庄全身心学习剑法的同时,北庭舒望命令黑衣人将绝抢过来,却没有一个人动。
“你们想造反么?”北庭舒望既惊且怒。
那些暗藏在山谷中的黑衣人属下,站得笔直,视线茫然。
红绡瞥了一眼专心致志学习剑法的韦庄,拍了拍手掌,黑衣人动作整齐地摘下面巾,北庭舒望错愕不已,那些人不是他的暗卫,而是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德高望重的高手,这些人不是都被彩衣楼绑架杀害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瞬间他便明白其中奥妙,道,“他们都被你们控制了?”
韦庄已经习完最后一招,收回心神,扫视四周,淡淡道,“没错,他们都中了本门的失心蛊。而你的人,在进山谷的时候就全军覆没。从彩衣楼通往山谷的密道是我告诉你的,你既然不信任我,就应该坚持到底。”
他确实没有彻底相信韦庄,所以派出最后一批暗卫,在神器出世后进谷,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哪知道算漏了这一步。
北庭舒望满心悔恨地握紧拳头,他得不到的东西,纵然毁掉也断不会让给别人,遂吩咐魅出手。
魅确实出手,却是将剑架在主子的脖子上,北庭舒望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他冷冷一笑,左手在脸上一抹,一张薄如蝉翼的ren皮面具落到地上,赫然出现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谁?”
男子制住他的穴道,冷冷道,“彩衣楼橙衣使者,橙然。”
彩衣楼七大使者,赤橙黄绿青蓝紫,分别对应的是红绡、橙然、黄玉、绿玫、青路、蓝翎、紫羽,今日应该有幸见齐全了。果然,洞内又走进两人,正是绿玫、蓝翎两人,她们就像是没有看到林小夕一般,径直走到韦庄面前,回报山崖上的情况,说是已经制服齐云飞的人,夺过山崖的控制权。
一直冷眼旁观的林小夕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幽夜,任由彩衣楼的人将自己点了穴道。
林小夕不得不佩服韦庄心思缜密,山谷里早有人准备好吊篮,将不方便使用轻功上山的人吊上去。她和怀抱孩子的红绡、被制住全身穴道的北庭舒望、幽夜在同一吊篮。
时间不短,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孩子在红绡的怀里睡得正香甜,看着他毫无防备的小脸,林小夕终究忍不住说道,“我想抱抱孩子。”
红绡面带惭色,“夫人,请不要为难属下。”
林小夕恳求道,“红绡,从孩子出生,我就没有抱过他,就当我求你。”
“可是”红绡欲言又止,万一她耍花样,坏了公子的计划可就麻烦了。
林小夕马上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耍花样,等我们上了山崖,你即刻封住我的穴道。”
在她祈求的视线下,红绡动摇了,想想反正封了她的内力,就算解开穴道,谅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林小夕穴道被解开,接过孩子,他小小的身体很自然地蜷缩成寻求保护的姿势,潜在的母性被激起,心里柔软得像棉花,她俯首亲吻着他可爱的脸蛋,差点落下泪来。她可怜的孩子,一出生便被卷入他那恶魔般的父亲策划的阴谋当中,而他的母亲,却没有办法保护他,如果有得选,他会不会放弃这样的父母?
看着她抱着孩子落泪,红绡有些不忍地侧头,突然,吊篮猛力晃动了一下,原来,马上就要到达山顶了。
红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夫人,到了。”
林小夕深吸一口气,将孩子还给她,强颜笑道,“红绡,谢谢你!”
很快,林小夕他们被人绑着,送到燕山脚下。
燕山脚下,已经被开辟为广阔的战场,一边是西廊国的帅旗,一边是驻守燕山郡的大齐国的副将,中间被包围的是彩衣楼的人。
一眼望去,韦庄一身黑袍,挺拔的身姿迎风而立,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强大的戾气在他周身围绕,手中的绝通体血红,闪烁着诡谲的光芒,映照得他一双细长的凤眸妖异而妩媚,使那张完美的脸,美得夺人心魄,让天地失色,但眼中嗜血的疯狂让人不寒而栗。此刻,他强大而睥睨世间,他就是真正的恶魔。
他的身后,林小夕、北庭舒望、齐云飞、幽夜四人被五花大绑,一字排开。
自己国家的公主和二皇子都在韦庄手中,大齐国的副将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西廊国的铁骑卫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通道,身着银色铠甲的北庭郁都驱马走到战场最前面。那个手握神器,一身霸气,冷酷无情的男子就是自己失踪二十年的儿子,北庭郁都不知是该喜还是悲。
北庭郁都翻身下马,挥退想要上前保护的人,走到韦庄身前,目中流露出寻常父亲应该有的,悲悯而又欣喜的神情。
“云儿”
吐出这两个字,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悔恨了二十年,痛苦了二十年,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当他真正面对时,除了一声声呼唤他最爱的儿子,却再也说不出多余的字。
韦庄淡淡回应“爹”
一声亲切的“爹”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北庭郁都忍住不老泪纵横,蹒跚着想要靠近,却被绝冰凉的剑尖指着喉咙。
韦庄盯着他,冷笑,“你一定想让我这么叫你吧,只可惜,我的爹,在我娘去世的时候便跟着死了。
“云儿”
人都会老的,现在的北庭郁都早已不是当年霸气十足,南征北战创下辉煌时代的霸王,他现在只是被悔恨和痛苦无情压迫的可怜父亲。
韦庄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北庭舒云也早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有杀母之仇的韦庄。”
北庭郁都眼含祈求,“云儿,你到底想怎样,你想要什么爹都给你,不要再跟爹生气,好不好?”
“我想要的,属于我的,我会一件一件自己夺回来,我不需要你施舍!”
韦庄冷笑着挥手,立刻有人将被捆绑的北庭舒望推搡到两人面前,紧接着,又有人将一个头上蒙着黑布袋的女人架到场上。
“今天,我要了结所有的事!”韦庄亲手揭开女人头上的黑布袋,北庭舒望惊呼,“母妃!”
丽妃被北庭郁都贬到普陀寺吃斋念佛,没想到被人一路劫持到燕山,她一直怀疑是北庭舒云干的,如今看到那张和他母亲有七分相似的脸,嫉恨立刻涌上心头,恶毒地说道,“果然是你这个贱种,当年怎么没毒死你!啊!”
话还没说完,便被北庭郁都一巴掌甩到地上,他愤怒地盯着她,“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云儿是被你陷害,颜颜也是被你所害!”
丽妃捂着肿了半边的脸,疯狂大笑,“那个贱人死了二十年了,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忘不了她,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北庭郁都猛地一脚踢去,“不许你叫她贱人!你和她比,不配!”
每一脚都踢得极狠,丽妃在地上翻滚着呼痛,韦庄冷眼看着,唇边勾起凉薄的笑。
北庭舒望穴道被制,手脚被捆,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他叫喊着向父亲求情,但父亲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直将丽妃踢得口吐鲜血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