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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数里,白云悠悠。
广袤的大地上,零零星星散布着几处农舍。偌大的院子里,地面被炙烤的发白。泥土碎石砌成的墙上,还贴着往日的春联,红纸已被阳光和风沙影响,失去了本身的颜色,变得破败不堪。
栅栏边上,身着红布裙的紫鹃正在晾晒着大簸箕里所剩不多的青稞。身处边土,物资奇缺,又逢这干旱的季节,希望能多省下点粮食给军营的将士用。将士们常年驻边,如今还遇到外敌入侵,生活很是艰苦。
“紫鹃,我让你交给将军的东西真的交了吗?”屋里缓缓走出一位女子,与紫鹃很像,只是略长几岁。发髻轻挽,身上的布裙打着好几个补丁。
来到紫娟身边,她从宽大的袖筒里伸出白白嫩嫩的细手,嫌恶的拍打着自己身上刚刚扬上的尘土,目光冷冽的问道。
“姐,你最近好像有心事啊,心情不大好吧?你相信我,我真的把香囊交给牧汀了。你放心,牧汀一定会把香囊交给将军的,他答应过我的。再说,你怎么知道将军有没有拿到香囊?就算拿到了,他是堂堂将军,也不会怎么样吧?!姐,莫不是你真的喜欢上将军了?”紫鹃微笑着转身,正想帮女子拍打她身上的尘土,手却被拍开。
紫鹃也不生气,又劝道:“姐你快进屋吧,天热,这些活儿我来干就可以了!”这几天她隐隐觉得自家姐姐有点不对劲,以前姐姐好像是喜欢邻居家的长顺哥,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就不理人家了,反而托她交个香囊带给将军。
“说了让你亲自交给将军,你却找个不想干的人来应付。”女子愠怒,眼神犀利。
“牧汀他不是不想干的人,他是我的心上人!再说,将军也不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啊!”紫鹃也生气了,哼了一声扭头就进了屋里。本想劝劝姐姐别再对将军作他想,也就此作罢。
很快到了晌午,扛着锄头的老两口刚踏进门,就看到两个女儿各自生着闷气。这两个女儿从小就很懂事,对两老很孝顺,两姐妹的感情很是要好,从小到大,就没红过几次脸。可是近来几日,却常常见这种情形。老两口也很是纳闷。
“这是怎么了,红绣?”刘大娘走向大女儿,大女儿没有丝毫言语,推门进了自己房间,落了锁。
又走向小女儿,紫鹃虽是生姐姐的气,却是知道,这大热的天,顶着烈日干活,可想而知爹娘在地里干活的辛苦。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两杯水,说道:“没什么事儿,娘,喝点水吧,我去端饭,您先歇着!”说完走向屋后间的厨房。
简单的饭菜上桌,刘老汉拿起筷子夹起最好的一筷子青野菜,放到了大女儿的碗里,又夹了一筷子放到小女儿碗里,盘里的菜就所剩无多。紫鹃拿起筷子,分了一些放到到刘老汉碗里,就埋头吃了起来。
“红绣,来吃饭啦!”刘老汉对着女儿的房间喊了一声。半晌没反应,遂又喊了一嗓子。
“喊什么喊,天天就吃这些,你们自己吃吧!”房里传出了不满的声音。
“姐姐越来越过分了,爹娘,咱们自己吃,别管她!”紫鹃把菜挪到两老面前,催促他们快吃饭。两老只好探口气,慢慢的吃了起来。
直到吃完午饭,见红绣还没出来吃饭,刘大娘早已给她留了一些饭菜用碗盖上。刘老汉说:“紫鹃,我下地干活了。你多多劝劝你姐姐,别饿坏了身子。”转头又对刘大娘说:“天太热,你在家歇着吧,照顾好闺女。”
刘大娘摇头,“这天太旱,要多浇些水,我也去。”说完就去拿锄头和水桶。两老临走出门,还不忘吩咐紫鹃,“要提醒你姐吃饭啊!”
紫鹃答应了一声,心里暗忖,不知道牧汀是否真的把香囊递给将军了,还是帮姐姐去问问吧。然后向着红绣的闺房大喊一声:“姐,我出去了。饭菜在锅里,别忘了吃啊!”说完,就碰上门,出去了。
红绣闺房。
女子坐在镜前,轻轻卸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嫌恶的仍向一旁,镜子里映出了一张倾世绝伦的面容,黛眉明眸,鼻翼高挺,红唇艳艳。她起身脱下身上的粗布衣裳,绝妙的身材立刻凸显。轻展双臂,后面立马有人为她披上了一件薄如蝉翼的冰丝纱衣,红艳的颜色,使得女子的肌肤更加白嫩如玉。
“公主, 要不要奴婢去杀了那两个老东西,顺便解决紫鹃那个臭丫头?她要是把东西亲手交给雷诺羽,说不定就没有这次的这么大的损失!”身后的小婢女年纪不过十五六,一边给女子摇着扇子一边轻声说道。
“愚蠢! 雷诺羽那边还没有消息,那丫头还有用得着的地方。那两个老东西,暂且先留着吧。”女子薄怒。
“是, 清儿知错!”婢女连忙跪地。
女子顿首,“不过,这也是试试运气的,即使那雷诺羽拿到香囊,也不一定会一直带在身边。起来吧, 还不给本公主布菜!”
“是,谢公主!”名唤清儿的婢女拿出藏于墙角的篮子,轻轻地从里面端出饭菜布置在桌上。
“委屈公主了,今日只有仙人脔和小天酥,还有芙蓉汤。” 清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女子缓缓尝了一口仙人脔,立刻吐出,手指直戳清儿的头,“你想腻死本公主吗?”
清儿连忙跪地磕头,“奴婢知错,清儿心想公主这几日辛苦,想给公主补补身子。明儿个清儿准备点清淡的!”
女子不回话,继续尝了尝小天酥和芙蓉汤,方觉得还比较对味。这才说道:“起来吧,你想热死本公主啊?!”
小婢女立刻爬起来,重新打起了扇子。要不是厨房离这里有点远,女子发怒的声音才不至于被其他人听到。直到听到紫鹃他们相继出门,清儿才算是放了心。
用完膳,女子斜卧在床上,向正在收拾桌子的婢女吩咐:“清儿,去唤柳如风来。”
“是。”清儿应到。她把桌上的残羹收拾完,重新装入篮子,轻轻掩上门退了出去。
须臾,一名清俊男子从屋顶飞将下来,轻轻落地,正好瞧见床头的女子,香肩半露,青丝低垂,她斜倚在床框,正望着自己。柳如风心中一叹,喉结不自觉动了一下,她,总是这么美!
他赶紧跪地低头,轻声问道:“公主,唤属下何事?”
“过来。”轻柔慵懒的声音溢出,女子向柳如风招了招手。
“是,公主。”柳如风轻轻走上前,单膝跪地。
“唤我凝玉。”女子递上一只手,好似早已习惯了一般,柳如风轻抚上青葱般的手指。女子唇角微勾,单手一挽,柳如风就顺势跌入其怀间。
芙蓉帐落下,衣饰轻飘落地,只剩一室旖旎。
屋外,年轻女子双目含痛,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如风哥哥是她的!即使她是公主,又怎么样?从她五岁第一次见到如风哥哥,她就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他,爱上了他!那时候,他还是平南侯的小公子,跟着他爹来拜访她家。而她爹,也是堂堂淮南王。
他,冷静聪明,文武双全;她,秀外慧中,活泼可爱。两个娃娃一起爬树,一起读书,俩大人一看也是暗自高兴。找了个合适的艳阳三月天,俩家一拍即合,定下了娃娃亲。
幸福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
就在她十岁的时候,东羸王东野达昌听信小人谗言,冤枉她爹勾结外党想谋朝篡位,由于柳家和她家是世交,也被卷入了这场风波,全家被株连,两家总共三百五十八口人,发配的发配,处死的处死,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她爹和他爹,都被抓入狱,含冤而死。幸好柳如风和她都被一个下人带走,抚养成人。
怀着报仇的信念,她和如风哥哥卧薪尝胆,辛苦习武,比其他同龄孩子都更加早熟。柳如风从此变得沉默寡言,令人难以捉摸。对人对事总是冷眼旁观,只除了对她,却是呵护有加,嘘寒问暖。直到出现了东野凝玉,一眼看上了正当值护卫长的如风哥哥。
东野凝玉是东羸王的掌上明珠,从小国色天资,熟读兵法,对行军布阵十分在行。东羸王对她更是恩宠有加,凝玉公主也是恃宠而骄,只要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在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攻势下,东羸王同意把柳如风调到她身侧,作为她的贴身侍卫。
而她,韩雪伊,则化名为清儿,安插到宫中做了婢女。几经波折和努力,才由于高超的武艺被调到凝玉公主身边做贴身侍婢。目的,只是为了离如风哥哥更近。
如今,他的如风哥哥却被迫成了东野凝玉的入幕之宾,她恨。她恨东野达昌,恨东野凝玉,她恨不得将他们的头砍下来,恨不得将在东野凝玉的漂亮脸蛋上划上几刀。
只是,时机尚未成熟,她只有忍耐,忍耐。
听到房中恶心的淫声秽语,里面竟然有她爱了七年的男人,她直觉心中在滴血,银牙不自觉地紧咬,直到感受到唇上的疼痛,她心里的痛才稍微降低些,抬手一抹,竟是道道鲜红的血痕。
这一刻,这鲜血异样的光彩,显得如此美丽!
沉痛被仇恨所取代,东野达昌,东野凝玉……韩雪伊心里默念,总有一天,她要替自己的爹娘报仇。希望这一天,不久就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