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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使心计
曾湘玉转身去了东厢,远远便见一个黑袍男子手握长剑,凌厉的剑势将周围的树木也迎风而动。煞气扑面而来,周围的小厮丫鬟早就躲得一干二净,不由让她有些好笑。
站着没多久,男子像是发现有人,很快就挽剑花收了长剑:“表姑。”
曾湘玉无奈道:“你这院子伺候的下人,怕是都被你吓破胆了,以后谁还敢伺候你?”
赵玄凌毫不在意:“在军营里习惯了,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胡说八道,就算身边不要丫鬟侍妾,到底要一个主母给你好好打理。你瞧瞧出征几年,将军府就破破烂烂的,要不是我着急让人修缮,只怕你一年半载都别想住进去。”曾湘玉没好气地数落他,赵玄凌总是这般不在意。前几年皇帝赏赐的将军府便空在那里,也没请个管家,只让两个下仆守着门,自然腾不出手来打扫清理。
听说赵玄凌大胜归来,曾湘玉便派婆子去帮把手,谁知灰头灰脸地跑回来,只说那地方没法住了。她亲自过去远远一看,差点没给熏得晕过去。
最后只好叫赵玄凌在太子府住上几天,再回将军府去。
“多谢表姑费心了,”赵玄凌对身外事素来不太在意,将军府其实并没有曾湘玉说得那么糟糕,不过是杂草丛生,屋内有些不洁罢了。叫人清扫打理一下,也就可以了。
谁知曾湘玉愣是让人把整个屋子都修缮一遍,就算调派更多的小厮和匠人,十天半个月是少不了的。
“说起来,你问起的那个姑娘,便是归德侯府的表小姐。”曾湘玉皱了皱眉,疑惑道:“你怎么对她那样在意?这位表小姐听闻已经打算许给纪云了,庚帖都在路上了。”
她挑了挑眉,全然没有在太子妃跟前的拘谨,唯独在这个亲如家人的侄子面前,曾湘玉才能表现出原来的自己,笑得恣意飞扬:“不过要是你喜欢,别说庚帖还没换,就算换了我也能帮你抢回来。”
赵玄凌摇摇头,又问:“归德侯府究竟有几位小姐是这位表小姐的远亲?”
“这位表小姐父母双亡,从小就被接入归德侯府里养着。说是远亲,只怕就是归德侯府里的四位小姐了。”曾湘玉越听越是奇怪,这赵玄凌究竟想打听谁?
赵玄凌点了点头,又道:“太子打算过几天去西郊打猎,已经把帖子送来了。”
曾湘玉点头:“我昨儿就知道了,怎么,你又不打算去了?”
让这位鼎鼎有名,把突厥人杀得片甲不留的赵将军去打猎,简直是大材小用。若是其他贵公子跟他比起来,根本就不能比,打猎又有什么意思?
所以赵玄凌素来婉拒,不怎么想扰了太子的兴致。
“不,这回我打算去瞧瞧。反正打猎只是消遣,不在乎输赢,稍微有那么点意思就好。”
曾湘玉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赵玄凌再战功赫赫,那是在战场上。如今突厥人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少说一两年来很难卷土重来。回到京城,他就得好好跟贵人们打交道,免得一不留神就给穿小鞋。
到时候,赵玄凌可不能像战场上大刀阔虎地砍人,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她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却偏偏为了赵玄凌这个亲如弟弟的侄子长袖善舞,就怕他常年不在京里被孤立了。
“你明白就好,稍微动动筋骨,别老呆在府里练剑,看看你把好好的一个院子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曾湘玉叹气,东厢原本就不大,前面一个院子,后面是三进的房子,没有专门给赵玄凌练武的地方。
如今前面院子的草地被削得露出了黄泥,树木东倒西歪的,好几棵树上都有剑痕,以后只怕要都换一遍。
曾湘玉正头疼着,又听赵玄凌忽然开口:“太子打猎,可是邀请了归德侯爷?”
“这是必然的,这几年归德侯爷跟太子的关系还不错。”她说完,面露狐疑:“难不成你还想让人邀请归德侯的四个小姐去打猎?”
“有何不可?”赵玄凌把长剑随手放在桌上,一个小厮兢兢战战地奉上茶点,走得飞快,险些给门槛绊得摔跟头。
曾湘玉忍不住叹气,赵玄凌容貌像足了生母,俊美无双,剑眉星眸,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只是常年穿着黑衣,又一直在战场上杀戮,身上不免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京里常年生活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个个见着赵玄凌都被吓得面如土色。
就连太子妃,也不喜欢见赵玄凌。私下提起过,赵玄凌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犹如实质的刀刃,浑身充满了肃杀之气,根本无法收敛住,好像走得近了,就会被刺伤住一样。
谁见着了,都觉得心惊胆跳。
曾湘玉想起几年前曾见过赵玄凌的一位小姐,因为胆子小,当场就吓晕了过去,说亲的事就不了了之。
就连她自己,也是好一阵子才适应,只是每次离得近了,仍旧不免觉得心颤。
“说罢,你究竟看上了哪位小姐?”曾湘玉转念一想,不由吃惊:“莫不是在太子妃的赏花宴上,你看中了一位姑娘?”
这还真是破天荒的事,赵玄凌居然会对一个姑娘如此上心。
“表姑,说此事还是为时过早,不过是有些留神罢了,先看看为好。”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赵玄凌比较谨慎。他可不想一辈子对着一个兢兢战战的小妻子,每天被吓得不是晕倒就是哭哭啼啼的,这日子还让人怎么过?
不过那只喜欢偷窥的小野猫,眼睛瞪得大大的,蹲在地上,仰头望着他的时候,表情甚是有趣,让人忍不住逗弄几下。
而且两人离得近了,小野猫别说害怕,甚至还敢低声警告他。
赵玄凌唇边勾起一丝弧度,将军府是该有一个女主人了。只是小野猫真的会乖乖听话,轻易被他捉住吗?
看见他唇边的笑意,曾湘玉忍不住哆嗦。这眼神不像是思念心上人,倒像是猎人看中了猎物,正想方设法捕捉的摸样。
曾湘玉陡然间,有些同情那位被赵玄凌看上的姑娘家了。
归德侯这夜回来,让李霖敏叫上几个小姐一起用完饭。
唐子嫣心里嘀咕,还是打扮得清清爽爽地过去了。
四个小姐加上聂茹茵五个,清一色的小美人,看得归德侯摸着胡子笑眯了眼:“叫你们过来,是告诉你们,太子发帖要去西郊打猎,言明要带上家中的小姐们。”
唐子瑶兴高采烈的,她早就在家里坐不住了:“父亲,赵将军会去吗?”
归德侯摇头:“往年赵将军就没参加过,今年只怕也是如此。”
见唐子瑶失望,他又道:“这两年赵将军回京,怕是会多出来走动走动,如今又住在太子府里,说不准也会去的。”
“父亲,我的伤还没好,就不便出门了。”唐子茗冷着脸,瞥了唐子瑶一眼,凉凉开口。
“无碍,你在看台陪着你母亲就好。既然发了帖,让各家的小姐们同去,你不去显得太突兀了。”归德侯摸着胡子,太子府里疯马闹事,不少小姐都受伤了。听闻贵人们都会同去,自然不能错过这样好的机会。
唐子茗闷闷不乐地答应下来,她比任何人都想要上马打猎,而不是在看台干巴巴地看着。
归德侯转向唐子瑶,皱眉道:“上回在太子府的事,我就不再旧事重提了。若是去打猎又闹出事来,你以后都别想出门了。”
唐子瑶耷拉着脑袋,低声应了,惴惴不安的就怕归德侯真不让她出门,那还不得闷疯了?
“夫人给她们几个做两身骑装,务必收拾好了。”归德侯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郑重地道:“我不管你们平日如何,出门后便代表着归德侯府,都给我小心点,别丢脸丢到外面去了。”
唐子嫣心底嗤笑,造成如今姊妹情谊不深,不就是归德侯乐于看见的?如今倒是义正言辞,好像说得她们内里斗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等归德侯一走,李霖敏很快也跟着走了,几人坐在饭厅里,丫鬟们穿梭着伺候漱口净面。
唐子茗冷着脸,一声不吭就回去了。
唐子瑶瞪了她的背影一眼,冷哼道:“拽什么拽。”
嘀咕完,她又转向唐子嫣,厌恶地瞥了聂茹茵一眼:“三姐姐,她也要一起去吗?”
“说是府里的小姐们,自然都是要去的。”唐子嫣看见聂茹茵局促不安的样子,记起她的骑射似乎不怎么好。
归德侯舍得出钱栽培几人,琴棋书画和骑射都有专门的师傅教导。她们四个还好,甚至连身子骨娇弱的唐子娇也有几分架势。唯独聂茹茵琴棋书画不错,偏偏骑射学得一塌糊涂。
尤其要命的是,聂茹茵还害怕马匹,每次上马都尖叫连连,着实令人听得耳朵疼。
聂茹茵也明白自己的骑射有多糟糕,别说射箭了,就是在马上就坐不稳,吓得面色发白。刚才归德侯在,她不敢开口,如今倒是看向唐子嫣露出几分害怕来:“三姐姐,我能不去吗?”
“没听父亲说了,就算大姐姐受伤了也得去,大不了你也跟着母亲坐在看台上。”唐子瑶也不想聂茹茵出去丢了她们归德侯府的脸面,以为几人跟聂茹茵一样骑射完全拿不出手。
聂茹茵知道归德侯说一不二,也就不敢再吱声,匆匆走了。
“看她这德性,根本上不了台面。”唐子瑶小声抱怨着,回到院子里,双手托着腮笑了,看得身边的丫鬟浅叶浑身发凉:“既然她不想去,不如我想法子让她去不了?”
“四小姐,万万不可。让侯爷知道了,怕是要大发雷霆的。”浅叶连忙劝阻,毕竟唐子瑶是主子,到头来倒霉的还是自己这些丫鬟。
“也罢,等到猎场上再出手,父亲也怪不到我头上来。”唐子瑶越发看着聂茹茵不顺眼了,唯唯诺诺的就算了,没一点贵女的样子,反倒像受委屈的小媳妇,让人腻歪得不行。
偏偏纪云喜欢她,连曾湘玉也对她另眼相看,让唐子瑶心里十分不痛快。
看着吧,她就不信聂茹茵的运气能一直都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