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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二牤会主动帮忙把已经去了叶子的玉米棒收回来,等了两天,却不见动静。
秀芝想,他是不是被会计吓住了,真的不敢和自己接近了?若果真如此,到也不是坏事,只是地里的活没他帮忙,还真的让自己犯愁。她急得团团转,想自己去收,又怕钻到里面密不见人,会再惹上麻烦。最后实在等不下去了,就将两个孩子放进板车,拉着他们一同下地了。
去了叶子的玉米看上去比前两天更黄了,嘴巴也咧开得更大。
秀芝将一颗颗棒子掰下来扔到地上,每前进一段,就将孩子往里移动一些,让他俩一直在自己的目光范围之内。
孩子们开始感觉很好玩,很好奇,可是在里面呆地久了,新鲜劲过去了,就开始哭闹起来。大的喊着“妈妈,热死了”,小的不会说话,就扶着一棵秸秆站在那里哭。
情急之下,秀芝折断一棵看上去比较青嫩细长的玉米秸秆,剥掉外皮,用牙齿去了硬皮,递给两个孩子每人一截,说:“吃甘蔗啦,甜丝丝的甘蔗。”
这招果然凑效,他俩接过去,真的就往嘴里填,卜凡有牙,“哧啦、哧啦”地嚼着,秋才则只是放在嘴里吮吸,看上去却也津津有味的样子。
解了燃眉之急,秀芝趁机又劈哩啪啦掰了十几米远。
秋才哭声再起,卜凡也在叫喊:“妈妈快来,弟弟嘴巴流血了。”秀芝赶紧住了手,果真看到秋才嘴巴里流着血,混着唾液流得满身都是。她心疼地用衣袖擦干净孩子脸上和身上的血,一把掀开胸,将奶头塞到他嘴里,秋才含着奶,哭声马上变成了出自鼻孔的哼哼声,接着就彻底停了下来。
因为家里伙食差,秀芝一直没舍得给秋才断奶,她怕他吃不好,索性就晚些断奶,一直让他吃着。
秀芝心疼孩子,决定今天到此为止,掰下的玉米棒装了半车厢,她仍旧把秋才和卜凡放上去,自己吃力地往回拉。
到了交叉路口,二牤刚好也拉着什么东西过来。
“你怎么能带着他俩下地?玉米地里面那么闷热!”二牤一见秀芝拉着两个孩子和玉米棒,马上责怪起来。
“果树今年挂果了,这两天急着忙那边,好了就会过来收玉米。”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责怪的不妥,二牤紧跟着解释了一句。
秀芝这才意识到,他早年种植的果苗,是该见成效了。
可是往他车厢里一瞄,梨子、葡糖都比市面上卖的熊多,成色也不好,显然是管理不善或者营养不足。不过也难怪,二牤本来就是半瓶子醋,他平时又去建筑队干活,成了公公在打理果园,没有一点专业技术,哪里能管理得好?
二牤喊秀芝停下来,取一些葡萄梨子放到她车上,说是带回家给她和孩子们尝尝。两个孩子经不住诱惑,伸手摘了葡萄就往嘴里塞,却马上“啊呸、啊呸”地吐了出来,脸上露出异常的表情。
二牤“嘿嘿”笑了,秀芝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她赶紧拉车走开,要躲离二牤,也要避开大家的眼光,因为她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女人已经在朝这边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了。
其实,秀芝和二牤之间的事在村民眼里早已成了公开的秘密,大胜还活着时兄弟俩的吵闹,大胜去世后二牤对她们娘几个的特殊关照,怎能瞒得过大家的眼睛?尤其是,但凡有上门提亲的,二牤都是面也不见一下,就直接推辞掉,这也多多少少增加了传闻本身的可靠性和渲染色彩。
庄稼顺利地收到了家中,然而,没等粮食晒干进仓,村里的高音大喇叭里就传来了上交公粮的通知,按照实际有地的人口,每人一百斤黄豆,150斤玉米粒。秀芝家实际是两口人的地,要交200斤黄豆和300斤玉米粒。她粗略估计了一下,按照这个数量交完,剩下的至多也就这么多了。
喇叭声刚停下不久,二牤就寻上门来,显出很难为情的样子,局促了半天才对秀芝开口说:“和你商量点事,田里的果树占用了耕地,凑不够公粮了,能不能把你家的先借了交公粮?爹说了,这一季果子下完就挖了树改种庄稼,果树不合算……”
秀芝本来是冷着脸的,听他说完,惊愕地抬起了头。她不仅是因为二牤找自己借粮感到意外,更为他们要挖了果树改回种庄稼而心疼!
“粮食借不行,只能买,我们娘几个要吃饭。你跟爹说,果树不要挖了,我要了,把两家地地换一下就行了!”秀芝回答地很干脆。
“是要给钱的,我说过,我不会不管你--们,果树结的果又酸又涩,没人买,种着没用,挖了吧。”二牤说着话,眼睛却不敢看秀芝。
“你不用管,如果爹同意,换地的事就这么定了。粮食你都拉走,不过得把我家的公粮交了,剩下的才算卖给你的。”
事有凑巧,就在粮食被二牤拉到后院的当天晚上,大队会计王建奎又来了。
秀芝一听他喊门,心里马上像揣着冰块一下,凉飕飕沉甸甸的。
和以往一样,她不开门他就不走,任凭院中狗吠鸡鸣的,只管把门拍得“啪啪”响。
“啥事?门外说吧。”秀芝最终禁不住这样闹腾,来到了院门内,却不肯打开。
“开门说,开门说,好事,天大的事!”会计连声说。
“再大的事,在外面说了就好了。”秀芝坚持说。
“你真不开,哥还真不能说,这是工作原则问题。”会计说得像是真有啥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你不说就走吧,我回屋了。”秀芝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别介,别介,你回来,哥得赶紧告诉你。”会计一听,着急地喊了起来。
秀芝靠近门,听到会计压低声音说:“你赶紧开门,是关于公粮减免的事,哥没喝酒。”
秀芝听了,将信将疑,却仍不敢放他进来。
“这事要保密的,只你一家,开门哥给你交代完就走。”会计继续低着嗓子解释。
秀芝这才犹豫着开了门。
“进屋说,进屋说,天大的好事!”会计熟门熟路,直接进了秀芝的屋里,一屁股坐下来。
“你真得好好谢谢哥才行。”秀芝一跟进来,会计就迫不及待地说。
“一直没敢忘记建奎哥的好呢,又是啥好消息?”秀芝看了他一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成了,你家的公粮不用交了,我和书记去镇里开会时专门问了你的事情,困难补助还没批下来,但这次的公粮可以先减免掉,哦,是全部给你免了!不过书记交代,这事只你一家,所以要保密,任何人不能告诉。”
“真的?”秀芝脸上突然露出了希望的光芒,看着眼前的这位会计大哥,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高兴和感激。
她回身到桌边倒了一碗热水,端到了他的面前说:“建奎哥,真的谢谢你!”
会计却不接碗,紧盯着她看了一会,先抓住了她端碗的手腕,然后才接过碗,往边上一放,用力一拉,另一只手再一推,把她按倒坐在自己腿上,伸嘴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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