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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极其硕大的马车在林荫路上摇椅晃,一名俊俏的少年执鞭赶车。
车内坐了六个人,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声。
咦?
六个人?
除了白衡,白峥,明桑益,淡淡,云笑慈,还有谁?
原来,今日一早刚要出发的时候,白衡几人去云笑楼接云笑慈的时候,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赫然,是体态颀长的朱君青。
白衡点点头,以为朱君青是送云笑慈,拉了云笑慈上车,朱君青居然也跟着坐了进来。
白衡不解的看着朱君青:“你要干嘛?”
朱君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跟着你们走啊。”
白衡还是不解:“去哪里?”
朱君青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去华都啊,你们去哪我去哪。”
白衡非常不解:“那笑慈的云笑楼谁来照看?”
朱君青一副非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娘会差人照看的,放心吧。”
好吧,原来朱君青出了一趟门,没玩够,还想继续远游。敲自己没有去过华都,索性蹭上白衡的队伍,也好有个照应。
不得不说,朱君青虽然不是商人,但是毕竟出身商贾世家,小算盘还是很会打的。
白衡虽然表面上不太情愿,但是心里还是挺高兴朱君青能够跟着自己一路的。毕竟云笑慈那么喜欢朱君青,若是能培养出来更多的感情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是...
白衡真的是想多了。
只见马车摇椅晃,车上没有一个人说话。白峥与明桑益凑在一起看着一本小人书,淡淡躺在白衡的腿上呼呼大睡,朱君青提着笔认真的作画,云笑慈在一旁为大家泡茶。
白衡郁闷了,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交流啊,谈何培养感情。
白衡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不过白衡也是有些心急了,两个人这样相处在一起,当然不可能一点火花都没有。
比如云笑慈为大家递上糕点,顺手递给朱君青两人的相视一笑啊;比如朱君青偶尔肚子饿了,拉住云笑慈要吃的,云笑慈那一低头的温柔啊。
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能急的。
心急从来吃不了热豆腐。
眼瞅着驶入了华都的范围,白衡也没有心情去关心那两个人的感情了。
看着那依旧繁华,更加隆盛的华都,白衡心情十分复杂。
九年前,自己最爱的人就是在这里殒命,而今日,又要故地重游。白衡的心里泛起一股悲凉。
进入华都之时,早已入夏,那春天灿烂的桃花早已接了果实,一个个还未长大,小小的挂在枝头。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走在华都的路上,行人自动让开道路。路过一家生意格外兴隆的酒楼时,白衡下意识的掀帘抬头看了一眼。
天机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不由自主的,白衡想到了关于那人,关于那些人,关于天机楼的回忆。
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己单闯天机楼为了救曲绯烟,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好在司徒琴越及时赶到救了自己。
白衡想:那人对自己总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自己需要他,他总是有办法帮助白衡,救白衡与水火之中。
只是...
白衡一时惘然,心里难过的想要流泪。
只是那人早已不再,那最牢固的后盾已消失不见,万事都要靠自己了。
安然似乎是停顿了一下马车,对车内的白衡说:“姐姐,天机楼上有位男子在看着我们。”
白衡复又抬头,只见楼上男子身姿笔挺,依稀可见眉眼略带妖娆,但却是极斯文,却也极精明的模样。
白衡冲他点点头,那人也点了点头。
白衡弯唇一笑,撂下帘子坐了回去。
“认识的人?”朱君青好奇的问道。
白衡点点头:“看到老朋友了。”
是啊,老朋友了,十年之交了。
“我看你性质不是很高,可是不舒服?”云笑慈关切的问道。
白衡摇摇头,白峥见状替白衡解释道:“姐姐之前来过这里,可能是想起了忘事。”
白峥点到即止,云笑慈立马领悟了白峥话里的意思,只怕是白衡在这里有些不好的回忆。
“苦笑参半,有甜有伤,仅此而已。”白衡淡淡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不再说话。
一时间车内气氛有些凝重。
白衡本就不好受,车内气氛这样凝重,更加心里难过。好在此时淡淡醒了过来,欢天喜地的拍手欢呼:“耶,终于到华都了!听说这里有好多好多的桃花啊,可惜不是花期看不到了,好可惜。”
“看得到。”白衡忽然开口。
嗯嗯?
白衡一开口,大家抖三抖。
也不是害怕白衡,只是怕刺激到她,大家都小心翼翼罢了。
“哪里看?”淡淡高兴的扑上白衡的腿,肉嘟嘟的脸颊上挂满了笑容:“在哪里,在哪里。”
白衡见状笑了起来:“反正你看得到,跟着我就对了。”
那是白衡进了华都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几人已经看惯了白衡的脸,本没什么感觉。但许是因为白衡许久不笑,乍然露出一抹浅笑,竟觉得绚烂如斯,牡丹也比不上她的清雅惊艳,似乎只有昙花才能媲美白衡此时此刻的笑容。
只是笑容当真是如昙花一现,倏然不见,白衡话音刚落笑容便不见了。
大家都有些惋惜,唯独朱君青低头认真而快速的画着什么。淡淡撅着屁股凑了过去,随即大声的惊叹:“哇,好像啊。”
白峥明桑益几个人都好奇的凑了过去,只见画纸上画着白衡的样子。眼神清湛,略有哀愁,嘴角笑容清丽,如昙花一现,美丽不可方物。
真不愧是画仙,寥寥数笔便能快速绘出白衡刚刚的模样。
大家都很赞叹,朱君青却不太满意:“不,败笔。”
白峥不由追问:“哪里败笔?”
“处处败笔。”朱君青将那画折起,收了起来,又拿出一张干净的白纸:“小白的眼神,仪态,心绪,拿捏的太失败了。”
白衡感了兴趣,凑了过去:“哦?那你眼中我的样子是如何?”
朱君青重新提笔,迟迟不肯落下:“眼神是略带哀愁,但是充满了勇气,仪态是清冷而飘逸的,心绪该是,唔。”
朱君青卡壳了,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了。
云笑慈见状微微一笑,接口道:“心绪该是隐忍,等待。”
朱君青一拍手:“对!就是这个样子!”
他看向云笑慈,满脸笑容:“果然不愧是我的知己。”
云笑慈莞尔一笑,递上另一支笔:“这支细些,更适合些。”
朱君青赞同的点点头,接过画笔,埋头画了起来。白衡静静看着,心中波涛汹涌。
朱君青笔下的自己,与其说是画的当下的自己,不如说是画出了拥有白衡面貌,而有着司徒琴越仪态神情的画像。
喜欢一个人,会不知不觉与那个人越来越像。
白衡看着画中自己的眼睛,渐渐与司徒琴越的眼睛重合。
清冷如月辉。
白衡忽然想到,也许那时候司徒琴越的心情也是如自己一般,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最后与兰涧离的酣畅一战。
只是,可惜了。
可惜了司徒琴越步步为营,输给了白衡的冒失。
白衡痛苦的闭上眼。
“姐姐,皇宫到了。”
安然的声音响起,白衡睁开了眼。几人猛然一听皇宫到了,都大大的吃了一惊。
不是来治病么?
去皇宫做什么?
纷纷看向白衡,白衡安之若素,静静对车外赶车的安然道:“继续前行,不会有人拦路。”
“小白你...”
朱君青的问题憋在了肚子里。这还用问么?她这般淡定,又能畅通无阻,皇宫里肯定是有认识人。而且这个认识人必然是地位非凡,权倾天下。
这般能力与地位,除了北尹的现任皇帝司徒琴昭,谁还有那么大的权力?
朱君青深邃的眼睛看向保持着安然的白衡,心下揣测:居然连皇帝都认识,只怕这小白姑娘真的不是凡人。
本是在悠悠前行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只听车外安然大声道:“草民安然,参见皇上。”
车上之人纷纷下了马车,跪了下来。白衡最后一个动,她慢慢的下了马车,站定,看向那个穿着朝服、骄阳一般的男子。
“琴,你是想我跪着呢,还是站着呢?”白衡不怀好意的问道。
一阵疾风吹过,跪在地上垂着头的几人险些被掀飞,他们不由抬头。一看之下,徒然一惊。
只见那俊美威严的男子紧紧的拥着白衡,华丽的朝服掀起了一个好大的弧度。冠玉般的脸上笑意掩饰不住的倾泻而出,声如远古岁月中绝世的古琴低沉而悠扬。
只听他叹息着说:“小白,小白,终于等到你了。”
白衡极其淡定的推开了司徒琴昭,看向那经过九年岁月更加沉稳俊美的男子:“好像是长大了一些。”
司徒琴昭抽了抽嘴角:“这话该是我来说!”
话音未落,他高兴的打横抱起了白衡,高高的抛了起来,接住,再抛起,如此反复无数。一边抛,一边高兴的说:“终于回来了!”
白衡不动不闹,安静的任由司徒琴昭抛着,心里有些涩,有些喜悦。
还好,还好。
还好司徒琴昭还在,还好你们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