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眼看杜宽雅的脸色都快变青了,富四海一手掩上她的嘴,阻止她再继续制造他的恐惧。
「这样吧,明天起你跟我一起坐我家的车上学。」总不能让他因为惧狗而成为拒绝上学的孝吧?
伍嫣却摇首反对,「不行,学校才多远而已,你要他坐车上学去?那样太丢脸了,不是每个人的脸皮都跟你的一样厚好吗?」
「那……」初来乍到,什么事都还不清楚的杜宽雅,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看着他们。
「由我来保护你。」伍嫣义不容辞地一肩扛下他的烦恼,「明天起,就由我来接送你上下课,保证你不会被那些狗给骚扰。」
才在心底默默的想着这是个蠢主意的富四海,都还来不及反对,杜宽雅已上前紧握住伍嫣的双手,以看救世主的目光感激地看着她。
「真的可以请你帮忙吗?」
伍嫣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胸坎,「包在我身上。」
「赶狗大队长,你们这样是不行的。」富四海倚站在自家接送专用的轿车旁,在等到了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回到家的伍嫣与杜宽雅时,非常不看好地对她,与她身后呈现无尾熊状态的某人摇摇头。
「是……是吗?」累得像是刚打过一场仗的伍嫣,直喘着气,两眼无神地看着神清气爽的他。
他肯定地颔首,「是的。」
春假才过去不久,事前不听富四海警告的伍嫣,便与刚转学过来的杜宽雅,成了校园里锋头最建的两号人物,而这原因,就出在杜宽雅的惧狗症上。平常短短不过十五分钟的上学路程,在打从伍嫣自愿护送杜宽雅上课起,它即延伸拉长为三十分钟都不够,也因此在收假回校上课的头一天,他们两个便双双迟到,并遭学校的工友给关在校门外。
只是到了放学时分,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因白日里本在镇上四处遛达的狗儿们,全都准时返家吃饭的缘故,一路上,几乎他们会路经的每一条小巷里,都有着为数众多的家犬与跑来乞食的流浪犬,这让回家时间就超过晚上九点的伍嫣,不禁要大叹,为什么她回家的这条路,在多了个新邻居作伴后会变得这么遥远和漫长?
当紧黏在伍嫣身后的杜宽雅,眼角余光再次看见一只狗儿转过巷口处,朝他们这方向走来时,他紧张地再次抱紧了挡在他前头的伍嫣。
「手、手……」她拚命拍打着他又缠上来的手臂,「轻点,我的手快断了!」
置身事外的富四海,凉凉地对她身后的杜宽雅开口。
「这位邻居,她的身材不够大只,你躲在她后面是藏不住的。」他都不想想他们两人的身高差了快三十公分吗?听了他的话后,杜宽雅索性将伍嫣整个人环抱起来,拿她抵挡对面那一只摇着尾巴走过来欢迎他们回家的汹狗。
「痛痛痛……」两脚离地的伍嫣直大声喊疼,「宽雅,你别那么用力……」
富四海晾着白眼,「老兄,你把她当成驱狗符来使用吗?」
一路上都被杜宽雅这样扯过来抱过去的伍嫣,在力气大得吓人的杜宽雅又死命地捉紧她时,再也受不了地向外求援。
「四海,快救救我!」
富四海冷冷地自鼻中赠出一口气,「基本上,宠坏他本来就是你的错,所以你不值得救。」
「四、四海……」眼中盛满恐惧的杜宽雅,在那只狗儿始终都绕着他转圈圈时,也忍不住向他求救。
他再把头往旁一甩,「连只四只脚的你也好怕成那样?你也不值得救。」没用的东西,也不想想他的体积是那些犬辈的几倍呀。
全身酸痛只想求个解脱的伍嫣,在迟迟等不到援手时,火力十足地对这名见死不救的邻居开吼。「富四海,你要敢再说风凉话,我就照三餐跑去你家把你捧得连富妈都不认识你!」
回想起她家中就是开柔道道馆的富四海,不情愿地撇了撇嘴角,不得不应他们要求下海解救苍生。
「好了好了,把放她下来。」他走至他们两人之间,使劲地将他们给分开来,再弯下身子抱走那只汹狗,好让杜宽雅有机会可以快点逃回屋内避难。
回到了杜家大宅里后,富四海拉着伍嫣齐坐在这位新邻居的面前,决心向他讨个他对狗类为何会那么恐惧的原因。
「说吧,你为什么那么怕狗?」治标不如治本,与其让他们两个天天都像个受虐儿般地上下课,还不如一劳永逸地解决他那惧狗的毛病。
好不容易才镇定下心神的杜宽雅,内疚地为受苦受难的伍嫣冲上一杯芳香的红茶后,坐在他们两人的面前,紧握着十指向他们低吐。
「国中时,我住在外公的官邸里,我曾差点被我外公的狗给咬死过。」
「是什么狗把你给吓成这种心理障碍的?」家中也有养狗的富四海,想不出到底有什么狗可以差点置他于死地。
「我外公养了十只德国军用狼犬……」被十只军犬集体攻击可不是开玩笑的,还好当年他外公和住在官邸里面的卫兵救得快,不然他的一条小命早就不保了。
在听完他的说词后,富四海在心底边为他庆幸着能捡回一命之余,并不认为一个属于童年时期的伤痛,会一辈子就这么根深蒂固完全无法剔除。
他搓了搓下巴,「这简单。」
「你有办法矫正我的惧狗症?」杜宽雅有些怀疑这已是多年的毛病,真有能够治愈的一日。
「当然有。」富四海气定神闲地站起身走至窗边,扯开了嗓子往自家的方向大喊:「巴士底!」
富家极度忠诚的家犬,经富四海一喊,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冲至杜宅里拜见主人。惊魂甫定的杜宽雅一见来者又是一只狗时,连忙又缩到伍嫣的身后去避难。
「闪开闪开,你别再宠他了。」富四海一把推开伍嫣,将手中人称「极恶吉娃娃」的爱犬摆至杜宽雅的面前,「巴士底,他要是敢动就咬他。」「四海!」眼看着面上失去血色的杜宽雅,一双唇都因此而泛白了,伍嫣气急败坏地想要阻止他继续乱灌猛药。
「俗话说面对恐惧即是唯一战胜恐惧的办法,你要是再宠着他,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面对他的问题?」一只迷你型的吉娃娃,哪能对杜宽雅造成什么伤害?真正伤害着他的,不过是那一段早该删去的有害回忆而已。
「小、小嫣……」
感觉全身血液就像在逆流一般,杜宽雅头昏脑胀地朝她伸出一手,但就在这时,手中抱着巴士底的富四海一个手势不稳,热情过度的巴士底即扑至杜宽雅的面上。
他登时只觉眼前一黑,接下来便什么也听不见也看不见了,他的眼角余光,甚至没来得及留住伍嫣与富四海仓皇失措的模样。
不久过后,某种类似飘浮的感觉,似正带着他移动着,隐隐约约中,他听见很多声音,正在他的耳畔敲打着,接着便争先恐后地涌进他的耳里,强迫他收容起遭他流放在岁月里已久的它们。
站在窗畔的母亲,总是强自忍抑的啜泣声、夜半父亲走远于廊上时,一步步不留情离去的脚步声、凛冽的冰雪切割在心版上的声音、送他远离故乡的飞机起降时的庞大嚣音、火车行驶在轨道上时,铁轨下方枕木一阵又一阵传来孤独的呜咽声……
种种带着记忆温度的声音,自他梦境的这一隅传到了另一隅,强拉着他,从这一头的天空再飘流到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清亮的水声,在纠扰着他的种种繁声中,显得格外的清脆悦耳,一鼓作气为他挥开了梦里的层层迷雾,也带他离开了过去。
「你醒了?」当伍嫣将冰凉的毛巾放上他的额际时,很高兴看到昏睡了几个小时的他终于张开了眼。
刚醒来的他,一时之间还有些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舒服地皱紧了眉心,遍布全身力不从心的倦怠感,与四肢传来阵阵的酸疼感觉,不禁让他觉得好疲倦。
「你发烧了。」看着他那双困惑的眼眸,她慢条斯理地向他说明,「我妈说,你刚来到个陌生的地方就一直紧绷着神经,直到身体终于受不了时才做出了正确的生理反应。」真要说起来,巴士底或许是击溃他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脑际仍是昏沉沉的他,看了看房里的人数后,勉强拉住她的衣袖间。
「四海呢?」声音有些沙哑的他,这才发现喉咙好像有点疼。
「他呀,他照他老妈的说法拿着你的衣服去庙里帮你收惊了,还说要顺便替你安些什么东西给你保平安。」伍嫣拿来另一条毛巾,仔细地擦着他面上和颈间的汗水,「你别看他那个样子,他一看你倒下来可是最紧张的人喔,刚才他还逼他家司机去把他的家庭医生给绑架来这里呢。」
那个总是一副大少爷样的富四海,原来是这么外冷内热的人吗?
总觉得有些难以想象的杜宽雅,乏力地轻轻扯动唇角,在伍嫣再次为他额上换毛巾时,他侧首看着那一迭就摆在床畔小桌的书籍。
「那些是我从家里挖出来给你的,四海说只要你天天看,有空再多拿巴士底练习,你多少就会有点抵抗力了。」虽然先前以毒攻毒的作法是太过激了点,但他们也都反省过了,接下来,他们决定采用温和一点的手法,慢慢帮助他早日走出惧狗恶梦。
聆听着耳边带着善意的温柔言语,杜宽雅不知对于这种有人陪伴在身边,并关心着他的情景,已在他的梦中盼望了有多少年,他努力地想要记起小时候那一道总是背对着他的身影,可它却在他的记忆里变得愈来愈遥远。
「好奇怪……」神智有些恍惚的他,伸出了两手掩住眼帘,想要藉此掩住那股突然涌上他眼底的热意。
「宽雅?」聆听着他那听来好像带了点鼻音的声音,伍嫣担心地想要拉开他的两手,可是他却不让。
「为什么我记不清楚他们的长相……」明明就不该会忘的呀,可是怎么每次在他最是需要他们时,他却总没有办法清楚地记起他们的脸庞,更不知道他该上哪儿去找他们求援。
「他们?」他指的是谁?
去庙里替杜宽雅办完了事的富四海,踩着无声的脚步在这时踏进阁楼内,小声地在她身后问着。
「小嫣,他醒了吗?」
看着杜宽雅隐隐抖颤的双肩,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伍嫣,转身朝富四海摇了摇首。富四海看了,忙走上前一探究竟,当他们想要拉开他的手让他躺好一点时,却赫然看见那自他指缝中掉出的泪。过了很久后,当一直以两手掩住眼帘的杜宽雅,缓缓放开了两手时,这两张为了他盛满了担忧的脸庞,就静静地悬在他的面前。
「还好吧?」伸手探过他额际的温度后,富四海半趴在他左侧的床边,伸出一手握住了他那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的掌心。
「要不要紧?」伍嫣则是绕到另一边,坐至他的身旁紧紧握住他的另一只掌已。
时而闭上眼,时而看向身畔左右两人的杜宽雅,费力地眨着眼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无奈铺天盖地袭来的晕眩感觉,最后还是令他难受地不得不闭上了眼。
他喃喃地在嘴边说着,边收紧了他的掌心将他们再握紧一点。
「有你们在……」
「嗯?」他们两个忙凑上前,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或许,我会开始喜欢冬天……」
半年后
难得跑来伍家道馆串门子的富四海,与柔道馆的其它弟子们一块儿坐在场外的坐席间观战,就在道馆的主人伍贺兰,不意遭杜宽雅一记狠摔给摔出场外时,他愣愣地张大了嘴。「啊,摔出去了……」
「是啊。」也坐在一旁观战的伍嫣,叹为观止地看着杜宽雅利落的动作。
富四海一手指着站在场内,让所有学员仰慕不已的超人。
「他不是说他以前只学过一点点的柔道而已吗?」这绝对是诈欺,这教人怎么相信半年前刚搬来这里的那只病猫,与现在打败场上母老虎的英雄是同一个人?
她也纳闷地一手撑着下颔,「他是这么说的。」
「喂,你妈是国手耶,」富四海不安以地肘撞撞身旁的她,「这样削她的面子,我们三个在下课后会不会死得很难看啊?」
「这个嘛……」伍嫣干干地笑着,不禁也有些担心起她家老妈最擅长的记仇连坐法。
站在场内,浑然不知他们在私底下讨论些什么的杜宽雅,弯身向道馆的主人伍贺兰欠身鞠了个躬后,便转身离开了场内,打算先行回家洗去一晚下来的汗湿与热意。
「惨了,她要发飙了。」非常熟悉自家老妈翻脸模式的伍嫣,在杜宽雅一走后,立即小声地提醒身旁共患难的伙伴。
「快闪。」眼见苗头不对,富四海趁着输不起的伍贺兰还没注意到他们时,连忙自一旁的小门偷偷遁走。
回到杜宅的杜宽雅,在洗完澡擦着犹带着水珠的头发踏进阁楼的房里时,刚巧在这时靠近门边的窗扇也遭人自外头开启。
「小嫣?」杜宽雅看着怀中抱了一颗枕头自窗口爬进来的她,不禁有些想摇头。
因为他们两家的建筑物盖得很近,加上房子的中间又种了棵颇具树龄的柏树可供支撑,于是为了省去麻烦,伍嫣索性就请她老爸为她钉了个作为通道的木板,架在她房间的窗口与他阁楼的窗口间,好让她能直接从她家一路爬他的房里来。听她说,在她家与富四海的三楼窗口,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木板当作通道,于是乎,他的这两位邻居,只要是想听琴,他们每晚就是这样一家爬过一家。
「打扰到你了?」在自家里找不到可以躲的地方,特地跑来他这避风头的伍嫣,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杜宽雅笑了笑,「怎么四海今晚没一起过来?」
自半年前他发烧的那一天起,怕他一个人会觉得寂寞,富四海与她就常常来到房里与他作伴,也因此,他已经很习惯他们两个总是常常在晚上爬进他的窗里听他弹琴,在听得想睡不想回家时,便留在这里与他共挤他这张尺寸超大还特别好睡的大床。到后来,在他们两个不知不觉都对他的床睡上瘾后,他们干脆都自备好了枕头,三不五时地就跑来他这里借宿。
「我没邀他一起来。」伍嫣脱去了鞋子爬上了床边,自顾自地把她的枕头给摆好,「谁教他昨晚把我给踹下床去?」
他不忘提醒她,「可是你也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脚印啊。」今早富四海顶着那个脚印去上学时,专程到他班上看笑话的人可多了。
「这叫公平。」她悠悠哉哉地趴在床上,伸手拿来摆在小桌上的琴谱,开始翻找起想听的曲子。
「今晚你想听什么?」接受点曲的他,在回头看见了她那一双光滑白皙的脚丫子在空中来回晃动的样子时,有些动摇地转过头去。
「贝多芬的月光。」看着坐在窗边的他,沐浴在月光下的模样,她毫不考虑就选了这首。
流泻在空气中的琴声,听来像是条月光下潺潺流过人间的杏,缓缓流过了黑白交错的琴键,途经一地自窗外照射进来莹莹发亮的月光,再蹑着脚步,轻轻地跃上床来到伍嫣的耳边。
时常听他弹琴的伍嫣,发现他在弹琴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在唇边带着优雅的微笑,而他指下的琴音听起来,也像他的人一般,和善温柔,就像一道在盛夏中吹拂而过的清风一样。
弹完一曲后,杜宽雅发现今晚房内唯一的听众,并不像以往那般会来上一段掌声感谢,他转身看过去,这才发现两眼不知何时早就眯成一条直线的她,已趴在枕头上看似随时就要入睡。
他起身来到床边轻轻摇着她的肩头,「小嫣,你快睡着了,在睡着前快点爬回去,四海不在,你不能一个人在我这里留宿,伍妈会骂的。」舍不得走的伍嫣朝他扬起一指,「我再听一首就好……」
「不行,你绝对会起不来。」经过几次教训后,他太清楚她一躺下去就起不来的习性了。
伍嫣在他想将她拉离软绵绵的床面时,翻过身子,把脸埋进今天他才晒好的被子里,蓬松松的被子闻起来,有阳光的味道,暖洋洋的,就像这屋子主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眼看她还真的赖起床来,拿她没办法的杜宽雅,只好坐至床畔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再试着拉开她手中紧扯住不放的被单。就在这时,伍嫣突然睁开了双眼,好奇地看着他近在眼前的修长十指,定眼端详了好一阵后,她漾开了笑脸,拉来他的右手将它贴在她的面颊上,同时也顺便再次闭起了双眼。
为了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心跳当场漏掉了一拍的杜宽雅,整个人僵硬地坐在她的身旁,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小嫣?」
「我喜欢你的手。」她像只撒娇的猫儿般,以面颊偎蹭着他的掌心,「感觉好温柔,就像你所弹奏的月光……」突然间沉默不语的他,目光直落在她唇边的那抹笑意上,半晌,他喃喃地低问。
「……只有手?」
「什么?」她没听清楚他方才说了什么,只觉得他的语气里,似乎有种令人费解的不快。
杜宽雅抬起另一手,为她拨开覆面的发丝,「真的这么喜欢我的手?」
「嗯。」
「那它可以散步一下吗?」他将她的发丝梳至颈后,让窗外的月光在她的脸庞洒下一层银辉。
「散步?」
「除了琴键外,它偶尔也会想到不同的地方去走走。」动作轻柔的长指,随着他的话语,徐徐缓缓地走过她那一双好看的柳眉,再以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眼帘,拜访下方那两排长长的眼睫。
伍嫣听了不禁笑了出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躺姿后,她松开他受困在她手中的掌心,让他的另一手也能一同加入散步的行程。
「它可以继续散步吗?」见她似乎不反对,他的指尖再悄悄画过她的唇缘。
她不忘乘机讨价还价,「可以,但它散完步后,你要继续弹琴给我听。」
「嗯。」恋恋的指尖,怎么也不想离开她的面上。
有如春风般和缓拂过的触感,加速催化了伍嫣的睡意,本就想睡的她,不过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杜宽雅在确定她已睡着后,静静地坐在床畔看了她许久,而后他伸手取来她的一缯发,低首微笑地亲吻着它。
睡在楼下的杜婆婆,在准备入睡时,发现通往阁楼的楼梯灯忘了关,在走上去想关上它时,她在杜宽雅的房门前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好笑地看着自备枕头前来投宿的富四海,孤单单地抱着枕头蹲坐在外面发呆。
「四海,你不进去睡吗?」怪了,他们三个不是平常都爱挤成一窝鸟巢里的小鸟般一块儿睡的吗?怎么今天晚上落单了一只?
「里头好像没空位了……」难得走正门没爬窗过来的富四海,在看过了房里头的情况后、不甘心地撇撇嘴角。
杜婆婆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低首看着他那显得有点落寞的脸庞。「既然这样,要不要下楼来跟婆婆喝杯红茶?今天宽雅放学回来后,他特地为你烤了你最爱吃的饼干喔。」听了她的话后,富四海先是瞧了瞧房里那股恐怕容不下第三者的粉红色氛围,再想了想杜宽雅他那好到令人赞不绝口的好手艺,在选择做颗电灯泡与下楼享受美食之间,已经被杜宽雅喂养许久也惯坏了胃口的他,并没有犹豫很久。
放下了怀里的枕头后,富四海站起身,动作优雅地挽起婆婆的手。
「这是我的荣幸。」深具成人之美的他决定,就下楼去消灭那些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