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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进办公室,谢晏茵就看到上司的眼神很奇怪,是一种带着不知名期待的愉悦,这跟过去这些日子来,她一上班,就臭着一张脸给她的男人很不同,她脑海的警钟顿时当当当的响起。
“早安,总裁。”她边跟他点头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悄悄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才抬头,这才发现他的表情又变了,但会不会太可爱?这个表情在他十岁后她就不曾见过了。
蓝雍尧坐在皮椅上。左手撑着左脸颊,微侧着俊脸瞅着她,黑眸中有着温柔又调皮的笑意,“我要你生一个娃娃给我,这是指令!”
“什、什么?!”她差点被呛到,“你、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总之,不是火星话,是人话,就是你跟我生一个胖娃娃。”他笑得好灿烂。
她目瞪口呆,只差没有从椅子跌下去。
“你是要我当代理孕母?”
“这是你惟一想到的?”他还挺希望她会说出“你要跟我结婚”的问话。
“那你是要我当情妇?”
“你的脑袋就只想到这些,没想到结婚吗?”真是笨到可以了!而他,还是忍不住说出心中的想望。
一个滥情又四处留情的男人想婚了?她才不信,再说,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她耶!放弃一大片森林?“请总裁不要开玩笑了!而且我已经有未婚夫了,总裁是不是忘了?!”
“我是忘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让你嫁给他。”蓝雍尧拉下脸道。他怎么会自虐的去爱上她?
“总裁是因为没打算让我嫁给他,所以干脆娶了我吗?这太可笑了!”
“我——”他忍不住低咒一声。真是见鬼了!
对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他甜言蜜语说得多溜啊,可对她——不对!瞧瞧这张明明很可爱,但却一脸嘲讽的脸蛋,他怎么说得出我爱你!
“我要你生你就生,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就是这么决定的!”因为说不出好听话。所以他又用两人最熟的霸道模式来沟通。
谢晏茵难以置信的瞪着他。过去他所下的指令,小从一盘蛋炒饭、一件手织围巾,大到要她搭机飞到英国,只为了代他打字,好完成他的毕业论文,时间一待就是一星期,迫得她只能向她的指导教授撒谎,说她有重要的事回台湾,这些没营养的事,她通通都算了,可现在他竟然要她跟他……生孩子?!
“为什么是我?”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他身边,一直“受制”于他,一直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他下指令,她也只有遵从的份,可为什么是这个时间?!
“真是白目,”他气得牙痒痒的。
她被骂得也火大了。“你说我白目?”
“那我说我少了一个替我生娃儿的女人,你比较能接受吗?”
睁眼说瞎话!谢晏茵直接从抽屉里拿起一大本“花名册”,起身走向他,用力将本子放到他桌上,“你的约会表一直到年底都排满了,连飞到澳洲雪梨看2009年的元旦烟火秀人选也已排定,她们不是女人吗?”
“那又如何?”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些女人都不耐看,你不也知道?”
玩世不恭的他,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换,除了大学那四年,她眼不见为净外,其他的都很精彩。“这不是理由!女人的构造不都一样?”
闻言,蓝雍尧死瞪着她。想来还真悲哀,他要一个女人跟他生宝宝,抢着拿号码牌的人不知会排到哪里去,就她得让他绞尽脑汁的找理由说服。
看来,面对她这个全世界最愚蠢的生物,他的心脏要够强,脾气要够好,耐心更要超人版的,谁叫他很瞎的爱上她!
“这么说吧,我是个很念旧的人,但除了我妈之外,你是我认识的女人当中最资深的。”
这是她最大的悲哀好不好!她受不了的瞪着他,“这个理由我也不接受。”
他一挑浓眉,“那么,我就是要一个娃儿,个性、脑袋、外表,至少我都要很清楚。”他顿了一下,“而你是惟一可以待在我身边长达二十多年的女人,你生下的孝,我应该也可以忍耐个二十年,刚好可以把他一脚踢出家门。”
谢晏茵差点要跳脚,“那何必生?”
“不生难道要我绝后?”他好整以暇的反问。
她一愣。
“再说,跟我生哪里不好?念旧的人就意谓着也是一个珍惜感情的人,我长得这么英俊,经验又丰富,赚到的人可是你。”他狂妄的给她一个她该感激涕零的表情。
她简直快疯了!虽然他的厚颜无耻她早就见识过,可没想到他的功力已跃进一甲子,简直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个指令我不会执行。而且,我妈没领你家的薪水,你也威胁不了我!”转身回到座位上,她直视着那双布满阴霾的黑眸,“还记得总裁要我看的那些书吗?里面的重点是总裁画上的,所以,你应该知道那些书中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如果把总裁跟祥仁放在一起比较,我只能说,至少他没有花心的本钱。”
所以,两个都是烂苹果——不对,他怎么把自己比成烂苹果?!
但他是应该看看另一个烂苹果了。蓝雍尧瞪着已经埋首在文件中的特助,忿忿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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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堆积在谢晏茵桌上。有如小山似的文件,在一个午休过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下午六点,她更可以准时下班,这让她觉得好诡异。
果然。“要结婚总得去看婚纱,我有认识的朋友,我载你过去。你请你未婚夫直接去。”
明知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但她还是被硬抓上他的座车离开公司。
晚间七点,一轮燃烧的火红才悄悄的偏了西,但远远的天际仍有不舍离去的云彩,为夜色添了抹橘光。
在车水马龙的中山北路上。一长排的婚纱摄影礼服店外,每个橱窗皆是一款一款新颖贵气的白纱或晚礼服,男、女模特儿的照片高高挂,店里也不乏前来看婚纱的准新人。
就在一家知名婚纱摄影店内,蓝雍尧跟谢晏茵早被迎了进去,桌上是两杯现榨的果汁,晚了一步才来到的翟祥仁,没有想到未婚妻的老板竟然这么年轻、英俊而贵气,还陪同看婚纱,不禁有些愣住。
蓝雍尧也没想到谢晏茵看中的男人这么平庸,不以为然的深邃黑眸从对方脚上那双半旧的皮鞋看起,略过洗白的牛仔裤、没有lOGO的旧皮带及那件微皱的灰色衬衫,再到那连胡碴看来都显单薄的尖下颚,往上到那张可能再见第二次面。他也记不起来的平庸外貌。
“你是翟伯伯吧?你好,你儿子在忙吗?不然,怎么由你这个当父亲的来陪准媳妇儿看婚纱?”
蓝雍尧边问边勾起一个完美又无辜的笑容,翟祥仁则呆住了。
“你、咳咳……”谢晏茵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她受不了的瞪了一脸无辜的他,没想到,他还很明显的狠狠回瞪她一眼。
他不喜欢新郎。她的太阳穴微微疼了起来。
翟祥仁在回过神后,只觉得满天乌鸦飞啊飞的。虽然有人说过他看来比实际年龄三十五岁还要大上几岁,但把他说成他父亲也太夸张了吧?!
“蓝总裁,我就是晏茵的未婚夫。”
蓝雍尧故作恍然大悟状,接着,双手环胸的再将他从头到脚看了遍。“喔……呃……嗯……嗯。”
这、这算哪门子的回应!就在谢晏茵火大的要伸手拉未婚夫离开婚纱店时,却有人把她的想法抓得更准,早她一步的扣住她正巧伸出的手。“来试婚纱吧。”
出钱的人作主,蓝雍尧直接跟她说:“这笔婚纱费用由我全数支出。”
对于这一点,翟祥仁乐不可支,但她知道这句话还少了一句——“如果你结得成!”
接下来,她换穿了一件件看来都贵得咋舌的进口手工订制礼服,有镶水钻、镶珍珠、甚至镶碎钻的白纱。
而蓝雍尧也很会做人,他要门市小姐找西装给翟祥仁穿,但他却当起发型设计师,把翟祥仁的头发用发胶弄成刺蛎头,让他那张脸变得可笑之外,就连他要小姐为翟祥仁穿上的衣服颜色也相当可怕。是蓝色亮面绸缎的西装,简直把他弄成丑角了。
接着,他还要三个人“拍照留念”,谢晏茵简直快气疯了,因为他一直卡在中间位置。三个人的婚纱照?真是够了!
在结束了这一场灾难后,他又以有事要跟她讨论为由,让翟祥仁尴尬的先行离开,谢晏茵也只好先回更衣室换下身上的礼服,没想到——
“谢晏茵,我看你的眼睛真的只是装饰用——”
“啊——”没想到他会直接闯进更衣室,她身上只有胸衣跟内裤而已,所以身体曲线可全落入他眼中,吓得她又尖叫,又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羞愤到不行。
而蓝雍尧满腔的怒火在看到半裸的她后,蓦地消失不见了。
他定视着她因愤怒而上下起伏的胸脯,虽然包裹着Bra,但那一点也没有防碍到他。其实上回压着她时,他就知道她有副好身材,但这次看得更清楚,那浑圆粉嫩的胸脯、一手可以盈握的纤腰,再往下……
在他灼热的打量目光下,谢晏茵全身是僵硬的。
“快出去!”见他仍不为所动,她只能放软语气,“拜托……”
她明明三点不露的,但为什么在他灼热的目光下。她却觉得自己是浑身赤裸,这奇怪的感觉让她腿软。
他黑眸深幽的凝睇着她好一会儿,这才转身出去,一直到他开车载她回家,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但谢晏茵却能感觉到他这一路上压抑的怒火,她知道他在生气,气她竟然选了一个平庸的男人。
但至少,她的心不会受伤,不是吗?不必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自己深爱的男人某天会躺在另一个不知名女人的床上,因为光想,就够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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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公司非常的忙碌,蓝雍尧也相当专注在工作上,但这是有心机的,因为“认真的男人最迷人”,所以,他带着谢晏茵及几名经理到晶华酒店听取金华大楼第二次的招标说明会,除了底价再次翻涨外,前来会场的人也比首场招标会还多,这不算好消息,代表他们原本设定的金额还得再调高,而且幅度也大,才有机会标下这块台北仅存的精华地段。
回到公司开会后,他立即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及果断的决策,就像只骄傲的孔雀。
他注意到她面对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都有着贵气的他,不再那么无动于衷,甚至有几次还逮到她偷看的目光,他更是暗爽在心里。
更绝的是,他从那天所拍的三人行婚纱照中,故意挑了一张放大,洗了两张,一张压在自己办公桌的玻璃垫下方,另一张则压在她的办公桌下,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得出来新娘子跟哪个男人比较登对。
谢晏茵的确也无法对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无动于衷,尤其是工作时间,抬头看到的是他,低头做事时,玻璃垫下也有他……
而且,这张照片拍得很好,俊男美女加上一个小丑——不是,是被刻意丑化的翟祥仁,很不一样的照片,但令她忐忑的是,照片中的自己有新娘的美丽与娇羞很正常,可是凝睇着自己的蓝雍尧,眼神中竟有着……深情?!
“我们很配吧?”
突然间,蓝雍尧的声音陡起。她吓得抬头,这才看到不知何时他已走到她的办公桌前。
她连忙稳定心神,“是啊,我跟祥仁是很配。”
“你!”这女人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瞎了?她以为他是吃饱撑着,带她跟那个讨人厌的男人去试婚纱?
不是!是为了这张对比照!要让她明白什么叫“相形见绌”,她不懂吗?
谢晏茵必须提醒自己不要去注意他眸中流窜的怒火,平静的道:“祥仁说,婚纱也看了,要我请教总裁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请婚假?”
“你没跟他说我早就准了?”
西元三千年?她又觉得胸口有小小的火开始在燃烧,“我们是很认真的在请教总裁。”
我们?!这两个字听来极为刺耳!他绷着一张脸回答,“可以,如果你答应随传随到,我就准!”
“例如在婚礼进行前,来一趟紧急的国外出差?!”她没好气的呛问。
蓝雍尧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你说我怎么能不找你生孝,连我爸妈都没有你这么了解我。”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像在撩拨她的神经。
谢晏茵莫名的全身酥麻。又想到生孝——
“我要下班了。”她慌乱起身,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就要离开。冷不防的,一双大手却从她身后伸来扣住她的腰,她登时倒抽了口凉气,“放手。”
结果蓝雍尧是放手了,但改将她拥在怀里,往专属的电梯门走去,“我觉得有些事不说清楚不行了。”
她咬着下唇,“但我不想说,我想回去了!”
“那你听,听完了,我就载你回去。”
不管她一脸的抗拒,他半是搂半是拖的抱着她到上了车才放开。
加入车水马龙的车阵中,蓝雍尧一见她只看着窗外,无言的表达她的抗议后,他略有所思的瞥她一眼,“你害怕我要跟你说的事?”在迎面来车的灯光下,他看到她的粉脸突然可疑的涨红。
“当然没有。”
她知道Z眸闪过一道玩味之光。看来他这段日子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
车子转往阳明山上,一切像足沉寂下来,穿过林木,偶尔可以看到山下的万家灯火。
“我敢说你跟你的未婚夫毫无感情基础。”
谢晏茵的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凭什么说这种话?太果断了。”
他瞥她一眼,目光再次落在前面的山路,“如果你爱他,就不易受诱惑,就算是再有魅力的英俊男人勾引你,应该也不受影响。”
“当然!”她答得毫不迟疑。
“那你准备好了?”他边问,边将车子停在一个隐密,但可以看到台北夜景的地方。
谢晏茵拧眉,“准备?!”
“Test!”
“什么?!”
一头雾水的她还反应不及,蓝雍尧已经倾身向前,一把将她扯入怀里,在她错愕的瞪大眼睛时,别有意图的唇已经落下,霸道又温柔的吻住她,她呆愣的忘了反应,一直到他的舌狂肆的到她口中纠缠,她才回过神来,脸红红的用力想推开他。
但他的力气太强悍,她被钳制得无法动弹,只能无助的承受他火辣辣的吻,直到他吻够了才放开她。
她脸红心跳的瞪着他,突地扬起手,但立即被他扣住手腕,没收了这记耳光。
他手上的温度因此传递到她手上,像是一种交换体温的暗示,她只能狠狠的扯回手。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其实是很难过的。“我真的不懂,你是突然发现我的姿色不错,不该放过我,所以才一下子要我跟你生娃娃,一下子拉我去试婚纱,现在又把我载到这里来强吻我吗?是不能有漏网之鱼。觉得我的名字也应该被写进你的猎艳名单后才准结婚吗?!”
说到后来,她眼眶都红了。她是那么……那么担心害怕的守着自己的一颗心,就怕沉沦、就怕为爱堕落,最后也成了他那么多女人中的一个,然后,再被他以一个高价礼物打发她的爱情,她好怕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要来招惹她?!
蓝雍尧一本正经的直视着泪光闪动的她。“当然不是那样的。我只是要证实你心中藏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就是我。”
她脸色刷地一白,“你、你疯了!”她的声音好虚。
“这是结果论,不是我疯了。”
她怎么能承认?那无疑是把自己推入无底深渊。“我要回去了,这应该就是你要我听的话,我听完了,你说一听完就可以回家。”
“你确定?”他知道她在逃避,但愈是这样愈是有鬼,也代表他说的事就是真的。
“确定!”她讨厌他眸中满满的笑意。
“好。”他竟然迳自开门下车。
“你——”谢晏茵一愣,随即怒气冲冲的对着他的背影大叫,“我会自己开车回家。听到没有,上车!”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会吗?”笑容依然可恶的迷人。
她语塞,反问自己,但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吃了秤砣铁了心。
“你不会,我太了解你,你的婚事也成不了!”
他就将她看得这么扁?!抿紧红唇,谢晏茵看着往另一边走过去,还坐下看夜景的男人,再低头看看仍插在钥孔的车钥匙。
“我会让你知道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了解我!你这个讨厌的世纪大魔王!”
吼完,她挪身到驾驶座,换档后,车子往后退,她看到他倏地站起身,错愕的转头看向她,她挑衅回视后。立即开车离去。
蓝雍尧难以置信的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影,不过,下一秒,黑眸露出笑意。“看来我把你叛逆的那一面都引出来了,不过,你是斗不过我的。”
拿出西装口袋里的手机,他嘴角浮现一抹狡黠的笑,拨了电话。
事情不会这样就结束,战争才刚刚上演呢,可爱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