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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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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面纸过来。」龚天擎远远的对她下了道指令。

「不用了,眼泪用手抹一抹就行了。」媚芸很意外,以为他是要她擦干眼泪。

「谁管你要不要擦眼泪,你得负责擦干我西装上的酒渍。」

「噢~~」可恶啊!这家伙,害她会错意了。

「我不想等。」他淡声下令。

媚芸生来就没被这么命令过,可说是颜面加自尊心一概扫地,真是所谓的虎落平阳被犬欺。大哥竟配合龚天擎断了她的经济来源,真不知大哥是怎么想的,把她交给龚天擎是啥意思?

她决定和大哥从此恩断义绝,然后一走了之,她才不想认命的被改造。

可是……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啊!她口袋空空,能去哪里?现在可能连缴饭店的住宿费都有困难了……

「呃~~」她懊怒的发出动物般的低吼,走向一旁的面纸盒猛抽了数十次。为了「生存」,她只好屈服在他的西装裤下,但这可不是出于自愿,她全是迫于时势!反正现在忍一忍,等回到台湾,她一定能东山再起,到时她才不甩他!

她用力的扯着面纸,走到他面前就要往他身上擦……霎时她双手被他抓住。

「你是浪费成性了吗?从现在起你得开始注意,改进生活上的不良习惯,面纸一抽就是两张了,你抽了十三次总计二十六张,一个人如果平均一天用掉十三抽面纸,你算算一盒两百抽的面纸总共够几个人用?」龚天擎看不惯,对她说教。

媚芸被数落得很火,也不想教他看扁,急着想要算出个答案,可她大小姐向来算数不精,他一下说了那么「庞大」的演算过程,害得她猛扳自己的手指头也算不清楚……

龚天擎也怔住,瞧着她低垂的嫩颊,一副认真估算的模样,他突然好想笑,好想掐她一把,而搞了半天,她小姐竟眉毛打结的对他说……「我算数不行啦!」

「我看不只是不行,可能比小学生还差吧!」龚天擎嗤笑,拿开她手中所有的面纸,直接交两张给她,还教训道:「要用面纸先抽一次就好,不够再抽,你得学会节俭的美德。」

媚芸磨着牙,说有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面纸胡乱往他胸口按,湿了再抓两张,恶作剧的把手伸到他西装里乱擦一通,拚命要自己忍忍忍,现在除了忍,她是拿他没办法的……

「还有哪里需要服务的?」

龚天擎绷紧了身子,一个反射猛揪住她扰乱的小手,甩开去。「没了。」

她莫名其妙被挥开,一时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待她回神,察觉他脸色好奇怪唷!像受了她的……「性骚扰」似的那般尴尬。

她恶作剧的暗笑,眯着一双柔媚的星眸,促狭的问他:「真的吗?」

她装傻还不够,小手又伸来了,拿了面纸在他胸口轻揉慢捻抹复挑……这教他堂堂七尺男子汉怎能没反应?

媚芸观察他,他脸色胀红,全身僵硬,一副憋不住又强自忍耐的模样……她越看越觉得有趣,像发现新乐园那么开心,原来她可以这么作弄他。

「住手,就到此为止,你去看看你买的那些东西有没有遗漏的。」龚天擎突然低沉地开口,转身走离她,极力克制她在他身上引发的骚动,通常他不会那么轻易被勾起欲望,这不是个好现象,他可不能任她放肆,她得知道谁才是主人。

「试穿你买的衣服,我要看。」他故意提出要求。

媚芸扔了面纸,以为可以暂时休兵,高兴的奔到床边拆开袋子,正拿出她呷意的那件紫色旗袍,没想到竟听到他这无理的要求!她又不是他的洋娃娃,随他爱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她迟疑的回视他,接触到他深不见底的眸光,心底毛毛的。

「我没什么耐性,我交代的事,你最好在三分钟之内就完成。」龚天擎要她照子放亮点。

「我不答应这无理的要求。」媚芸挺起胸膛,鼓起勇气,红着脸对他要求最起码的自主权。

「那你最好记住,合理的要求是训练,无理的要求就是磨练。」他要她别低估了他的权力。

她气得跺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哪门子的磨练?我干么要穿给你看?可恶的大哥!可恶的决定!可恶的你!可恶的这一切……」她忘了忍耐,对他大叫。

龚天擎不动如山地坐进沙发,优雅的跷着长腿,清冷且自若的说道:「你若叫完了,最好快点执行我的命令,或者……要我动手?」

「不……」她眼底噙着不甘心的泪,心底其实被他吓着了,若是他敢上前动她,她一定立刻金刚飞拳外加如来神掌侍候。

「为什么我非得要……穿给你看?」她故意拖时间,妄想能有个英雄来救救她这个落难公主。

「验货,既然大哥把你指给我,我总得瞧瞧你合不合我用。」龚天擎说得理所当然。

媚芸火冒三丈,嘴里发出母老虎的低吼声,继续拖时间,硬是不肯在他面前换衣服。「你不是说要节俭,干么还要买衣服?」

「你无缘无故就走了,那店员本来是要追出去的,我阻止了她。」

「那也犯不着买下。」

「我看你连道德观也有问题,不买干么要店家劳师动众替你打包?我是不想你留下恶名,坏了赫家名声。」

「哦!你真是道德家,听你说话就像听布道大会一样,令人想打瞌睡……」

龚天擎瞧着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和一路唠叨的小嘴,识破她抬杠耗时间的诡计,再也不答腔,就等着看她一个人如何再演下去?

「你怎么不说话了?」媚芸惊觉苗头不太对,望向他。

龚天擎保持沉默,一双犀利的鹰眼回视她。

媚芸慌了阵脚,改不了大小姐架势,干脆扔了心爱旗袍,强悍的反击:「既然你要验货,我也有这个权利,你有种也当着我的面脱衣服啊!」看他不动如泰山,再放点猛药激他:「怎么,你不敢?哼哼~~怕了吧!」

她冷笑两声,正想说那就算扯平了,谁也不用脱衣服。可惜她完全低估了对手的实力,龚天擎开了尊口:「我没问题,但……女士优先。」

哇~~凄惨了,这下怎么得了!她没撂倒他,反被他将了一军,还得优先哩!她得再想个好计谋。

「你……就这么听大哥的话吗?难道你没有怀疑过吗?他突然把我指给你,肯定有诈,他在出清存货,你懂吗?搞不好……我是个瑕疵品哦!不瞒你说,我身上有疤痕,而且常出红疹子,会传染,你还是眼不见为净了呗!不如我跟你「私了」,我们约定井水不犯河水,给对方一条生路,如何?」

听她东扯西扯,目的只有一个,摆明了不愿接受他的命令。龚天擎立起身,缓步走近她,若有所恩地盯紧了她那张能言善道的小嘴。「认识你这么久,今天才发现你还挺会说服人的。」

「好说好说……」媚芸瞧他接近,心口一窒,全身戒备。

「你应该很适合当律师。」他口吻轻描淡写,眼神像豹一样锐利。

「我可不想抢你的饭碗。」她暗抡起拳头,以备不时之需。

他冷笑瞅住她准备好的小拳,她立刻飞出另一拳,他伸出大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拦截她的攻击,结结实实的钳住她纤柔的手腕。

「你想怎样?」她气呼呼的质问。

龚天擎再也懒得等,一把将她甩到床上。「立刻照做。」

媚芸扑在紫色旗袍上,震惊得回头怒瞪他,他表情一派冷凝,高昂着下巴,威胁的放话:「现在离演唱会还有两个半钟头,如果你还想穿这件衣服去,就别拖延时间,对你没有好处。」

「你怎么知道我要穿这件衣服去?」媚芸有种心事被看穿的感觉,很不妙。

龚天擎沉默以对,其实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前来香港逮她前,他就仔细研究过她所喜欢的「周董」,包括歌曲、电影,前不久的MV里女主角就穿旗袍,而眼前这小女人,他可从没看她穿过旗袍,会买一定是为了追星,想扮成剧中人。不过这些细节,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还杵在那儿?」

「我不想去了行不行?」她忍痛这么说。

「不行,你事先买了票,一定得去。」他态度强硬。

「为什么?」他连这都要管?太过分了!

「付了钱不去看表演岂不是浪费?」这点道理也要费唇舌说明?他怀疑她脑袋装的是泥沙。

「这也能和节俭扯上关系?」她真恨透他了。

「当然。」

「我不需要为你而改变!」媚芸真的很痛苦,她是喜欢去看演唱会,但她不喜欢被强迫,尤其是被这坏人扣上「节俭」这顶无聊的大帽子。

这冥顽不灵的女人!龚天擎的耐性已到达了极限,他再也不客气的吼道:「你听着,你不必为我而改变,但你得为你自己而改变,明天起将有一连串的魔鬼训练,你最好乖一点,否则就再也见不到周董。」

媚芸美眸喷出火花,激动又伤心的哭叫:「你这大魔头是要训练我什么?是要跑操场一百圈还是要跟你一起练拳?本大小姐一点兴趣也没有!我要听周董的歌、要看电影、看MV;没有周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龚天擎心头的火山正冒出滚烫的岩浆,这小女人真的莫名其妙,生平无大志,竟可以为偶像哭泣,让他……挺不是滋味的。

「你的人生就这么点出息吗?你不知道还有其他更重要的课题等着你吗?你不懂理财,不会打理家事,对内务不在行,可说是不学无术!」

「那些繁琐的事是下人做的!」她大小姐本来对那些事就不熟。

龚天擎真想两巴掌打醒她,可惜,他从不打女人,「我看你表现这么差劲,还是别去了,把今晚这一场的票转卖给别人,可能还能卖个好价钱。」

「不,我要去,我要自己去啦!」她坚决的大叫,说什么她都要去,这是唯一可以暂时远离他这只恶狼的机会,她得出去外面透透气,再跟他同处在一个房间里,她会被他逼到发疯的。

要她换衣服,立刻就换,谁怕谁!

她拿起旗袍奔到角落,背对着他,奋力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火速换上淡紫色的旗袍。为了去看演唱会,为了甩开他,她豁出去了,她管不了他那双可恶的眼睛是否正嘲笑地看着她……

龚天擎的确是盯着她,深邃的黑眸扫视过她皙白如雪、细似绢丝的冰肌玉肤,饱览她诱人的体态,该大的地方大得恰到好处,该小的又纤细得惹人心怜,他没搂过她,却已用目光吻过她动人的美腿、丰翘的臀、柔媚的背、饱满的酥胸……

她的完美超乎他的想像,他体内强大的爱火,己任由她召唤而出……

媚芸火速挤进那件剪裁十分合身的旗袍里,手指往背后找寻拉链踪影,很快往上拉……咔!不幸,她力道太猛,拉链卡在腰肢处,愈是扯愈是卡得紧,上也不能上,下也不能下,她不放弃,继续跟背后不灵光的拉链奋战,直到手好酸,额头都冒出了香汗,她再也使不出力,才宣告自己的失败……

「怎么了?」龚天擎没错过她的糗态。

「你没看见它拉不上来吗?」她极度火大的低啐。

「要我帮你,说一声就成了。」他定向前去,手指定在拉链上。

她没敢回头,感觉到他的手指有股热流窜进她凉凉的背,她羞怯地动都不敢动,紧小的旗袍胸口起伏不定,暗自祈祷他能快点矫正卡住的拉链……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他那大老粗弄了老半天,还是卡住……

「你到底会不会弄?」她气急败坏地问,突然间,唰地一声,拉链被往下扯到尽头,她诧异回头,很不幸她的唇竟不偏不倚地「撞」到他的唇……

这完全是「角度」问题,她没料到身后的他正低着头,造成这样尴尬的情况。一时间,内心强烈的悸动似山洪爆发,想退开,他居然把唇压了上来,瞬间将她吞没,她的腰也被他强壮的臂缠上,整个人被带进他陌生又危险的怀抱中,满脑子闪着SOS的求救讯号,但行动力却愈渐薄弱……

龚天擎绝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那个要命的拉链会突然被他扯下,会吻她完全只是「顺势」而为,当她柔软的唇瓣与他猛然接触的瞬间,他雄性本能的驾驭能力也被触发,他绝没想过她是这么青嫩,她擅于撒泼耍赖却不擅接吻,软软的身子还无助的发颤……

这个意外教他心头一阵惊喜,他预留时间让她有「退场」的机会,可她竟像一只依人的小鸟,任他吻个痛快……

他不客气的就顺着敞开的旗袍抚触她丝滑的身子,轻揉她的细腰,拉下夹在他们之间碍事的旗袍,双手探进了她胸衣底下,掬住她胸前的丰满,拇指滑过红晕的顶端,让两朵小蓓蕾在他的指尖下含羞带怯的瑟缩成小巧尖挺的晶玉,火舌缠住她口中那抹软嫩,狂烈的吮吻……

媚芸差点迷失在他激情的拥吻和抚触中,从不知他的吻是这么的充满魔力,让她愉快得像飞了起来……不!她猛然回神,在自己尚「清醒」,还没被他这魔鬼给同化之前,用力推开他,拉着快掉下来的旗袍仓皇退到墙角。

「讨厌!讨厌啦!」她本是想用最苛刻的话骂他,但颤抖的语调和微哑的嗓音听来却像只欲求不满的猫儿在娇嗔,她用力咬住唇,抬起眼瞪他。

龚天擎直视她灿烂的双眼,唇上纷乱的口红,几乎半裸的她,清纯害羞,却又融合了放浪不羁的性感美艳,让他移不开目光,眼神更加炽热……她紧张的把衣服拉高到胸前,他仍看见了她胸口细致的肌肤,以及美丽的纤颈、锁骨,忍不壮想,若把隐藏在底下的两只粉嫩楔放入口中,会是何等美好的滋味?

对上他的目光,媚芸腹下不自主的一绷,身子竟因他的凝视而起了微妙的变化!她羞耻的别过头,心急的拉好衣服,把拉链扯到最顶端,将自己安全的包裹起来,假装她对他的侵犯毫无感觉。

「没有男人调教过你……?」

媚芸侧过身去,倚着墙,心慌到不敢看他。「只有你这坏到底的男人……敢这么调戏本小姐。」

「调戏?你这么认为?」他慑人的眸子紧盯着她不肯直视他的羞怯眼眸。

「哼!」她别开脸去,小嘴嘟得老高,这种羞于启齿的问题,她才不想回答。

时间在僵持中无言的过了,终究有人先打破僵局;龚天擎拿了她的丝绸披肩,罩上她的肩头。

媚芸回过头来瞪向坏人,又哼一声,两手拉紧了披肩,作势不准他再碰她。

「走吧!演唱会要开始了。」他淡淡的说完,迳自走向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媚芸眉头打了好多结,他这么说,好像他也要去似的!

「喂!你干么,你又没有票。」她走上前,纳闷的问他。

「谁说的?」龚天擎在电梯前停下脚步,从裤子后口袋里取出票亮给她看。

「你哪来的票?」她超惊讶的,电梯门开了,他走了进去,她也急急跟进。

「当然是买的。」龚天擎收起票,双手交叠在胸口,专注地看着电梯数字键。

「不可能,演唱会的票早就销售一空了。」媚芸大惑不解地瞅着他的冷脸。

「是透过特殊管道买到的。」是他经由友人得到的公关票。

「你为什么要去?」她想不出个道理,不觉得他会跟她一样也喜欢周董。

「哼!我要去看看周董到底有什么魔力,值得你追着他绕着地球跑!」电梯停在一楼,他走了出去,她呆立在原位,发现他说这句话时表情凶神恶煞,像是带着……熊熊妒火。

她一时失神,而他伸进手来,一把揪着发呆的她出电梯,搂着她走向大厅。

她被搂得浑身不自在,一路扯着他的手臂,她可不想跟他走得太近。

「你给我好好待在我身边,别想乘机脱队。」他执意搂着她。

「谁跟你是一队?本小姐没说要跟你一起去。」她推拒,脚步歪斜,活生生跟他在大厅上演一场拉锯战。

「你可别忘了,有资格发号施令的不是你。」他的手牢牢定住她的小蛮腰,警告她。

她严正抗议,一抬眼却被他眼底的两道寒光镇住,一个不留神,已被「挟持」到饭店外。他大手一挥,礼车驶了过来,她被他塞进车里,等他也上了车,司机立刻把车开走。

赫媚芸只能坐在车里哀叹,她以为能拥有的自由时光,此时正式宣告幻灭。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清饭店的帐,放我回台湾?」她充满无力感的问,本来她是想留在香港再玩一个星期的,但现在她迫不及待想回台湾,她坚信只要回到家,自己一定可以逆转目前的颓势。

「有人说要让你回台湾吗?」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心头一阵冷风吹来。

「一个有趣的地方。」

「我只觉得逛街和看演唱会最有趣。」瞧向他笼罩在黑夜里的侧脸,她完全看不出他真实的想法。

「除了这两项,那里什么都有。」

「那是个什么……鬼地方?」她想起他说的魔鬼训练,那到底是什么?苦等好半晌,他就是不回答,她心底开始泛寒,情急之下只好向他要提示。「那里可以使用信用卡吗?」

「用不着。」

「那……没有现金也能生活吗?」她内心乱到极点。

「没错。」

「我要在那里待多久?」

「直到你让我满意为止。」

「你……你指的是什么?」她困难的问。

「我要求你的任何事。」

那是包括……像刚刚那样……调戏她吗?

噢!他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坏坏,她的命运为何这么凄惨?

她好想哭,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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