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架 登录注册
侯门俏夫人 > 侯门俏夫人最新目录

雾里看花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司月玄先去厨房,拿来今天一早就出现在垃圾桶里的鸡毛.她看见烟儿姑娘已经做好饭菜,正摆在食篮里.

放妥后,便提着出去了。

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

但她却看了一眼她摆放的菜,样子有些糊,颜色也暗。心里微微有些叹息:若她来做……算了。

她自行去灶台边舀了一瓢滚水,倒入瓦盆里.端到厨房外面,把那些鸡毛泡进去.

等水温降下来,再把水倒在屋檐下石头砌好的长长的细细的排水沟,如此反复三次.

也没人理会她,那位总是爱训导下人们的刘管家也一路不见踪影.

最后,她端着湿鸡毛到书房外,拿来竹箩和竹扇,把鸡毛摊开放在竹箩底,用竹扇轻轻扇着风.

细雨已停,只剩一刻钟左右的阳光——也够把这些鸡毛风干了。

若明日晴天——估计是难——就可以把这些鸡毛晒过,做成鸡毛掸子。

翌日,天还微亮。司月玄便起床,把头发挽起,洗漱。

一路走至书房,看见路边的草叶上挂着一颗颗的露珠。清冽的风微微拂过她未施脂粉的脸,抬头望了望深蓝的天空,淡淡地笑了开来。

“笑什么勒?”左前侧突然有人出声音,她忙低头行礼:“公子早。”

张良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再次询问:“你笑什么勒?”

这丫头起这么早!不是已经说过不必在厨房烧饭了么……说到这点,他略有些后悔。他的饭菜最开始是一个奴才在料理,后来说是家里有急事,回去了。便暂时让烟儿料理。也就几日的事,那些饭菜他也是勉强吃了。后来母亲大人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个婢子,司月玄烧饭。等他才习惯这样的味道,昨晚吃烟儿端上来的饭菜,竟有些难以下咽。

“习惯。”司月玄回答:“奴婢刚才看见草叶上的露珠,又看见深蓝色的天空,心里想今天也许是晴天,所以高兴。”

“哦……”张良双眼酸涩,头也昏沉。

“公子。”司月玄抬眼看他的脸庞,顺便看了他的衣服裤子和鞋子,本想说什么,终只是说:“请公子快进屋休息罢。”

“嗯。”张良越过她,走到她身后的十步左右的地方突然停下,说:“白露之后,天气凉了勒!”

司月玄忙回头,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说:“是。所以请公子夜里再外出时,多带一件衣服,多准备一双袜子。”

“下次……好。”张良往右转过头,看着她恭敬温顺的头颅,说:“你忙去罢。”

“诺。”司月玄应着,待张良走过转角处,方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行去。

是晴天。

司月玄把昨天装好鸡毛的竹箩端出来,放在书房前的架子上晒着。再把那些竹简十卷十卷地搬出来,在架子上摊开来晒着。最后连公子看书的案子和跪坐的软垫也一并搬了出来晒着。

她看见阳光流转,在竹简上,仿佛说着某种深远的秘密。

该吃早餐了,盐豆和粥。

煮得还不错,至少不算浪费食材。

“月玄,你不吃了吗?”云儿突然问,看着她面前的一小碟盐豆——她一般都是挨着司月玄坐,长长的木桌,就她们两个婢女,奴才们都坐一块儿,说些荤素混杂的笑话。

“嗯。”她打算收起来,等下午饿了再吃。

“可以给我吗?我喜欢这个盐豆。”云儿的丹凤眼很美,冒着乞求的颜色,她便点头。

然后云儿立刻倒进了自己钵子里,拌着粥开心地吃起来——她的那份盐豆,早吃完了。

司月玄一笑,起身。

“月玄啊,刚才管家说你去书房了,就不再回厨房烧饭了吗?”云儿两三下就把那些盐豆和粥吃掉了,司月玄刚把钵子和碟子洗净,云儿便也把自个儿的钵子和碟子递了过来,有些赖皮地笑着说:“月玄,一起洗了罢!”

司月玄接过,帮她洗。这家伙,喜欢吃又懒。

果然云儿站在旁边深深地叹气说:“月玄啊,那我今后饿了怎么办?”

之前她总会偷偷地跑到厨房里偷吃。只要不太过分,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儿才十六岁,会饿得比较快是合理的事。

“若得空,我们去城外的山上摘些野果罢。带回来晒干,可以吃很久。”司月玄想起来这里的时候,城外的山上,板栗树很多。

而此时,正是成熟的季节。

“好。”云儿很高兴,双眼简直在放光。

吃罢饭,司月玄回到书房外,翻动架子上的竹卷。

然后再进书房,走到木窗子前,垫起脚伸手把窗格子顶了起来,用木头撑着。

阳光没了格子的遮挡,直直地在放案子的前面照出一大块亮白,角落却昏暗。

她让门开着。

木头的雕花门,花是桃花,木头是桃木。

她一般都只见着街上的小铺子里有卖桃木的梳子,篦子,也比较贵。用桃木来做门,还真是奢侈。公子不是奢侈之人,其他的门也是普通的木料。

可见公子对书房的偏爱。或许,其他的大户人家也同是这样?

她不知道,她就来过这一家而已。

起初也有人问过她家在哪里,是什么身份的问题,她都含糊带过。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是谁,来自哪里。

并非她不善言辞,实在是不能说清楚。

她能跟这些人说,她其实是两千多年之后的人,在一次设备后面排查故障时,设备突然爆炸,她醒来,就在云梦山的山脚下吗?

更诡异的是,她明明感觉到强大的电波往她身体袭来,却发现自己啥伤口也没有。

过了这大半年的时间,她又确定自己的脑子应该是正常的。

能吃,能睡,能说——说,比较麻烦。她刚到时,根本听不懂这里的人在说什么,也看不懂那些弯弯扭扭的篆文。

真是难为她了,一个理科生强把那些篆文还是学会了。

她去厨房搬来十块木柴,和一桶水。把木柴在书房外的空地上排好,点燃。

木柴干燥,燃得哔哔啵啵地响。她立刻跑去找来铜撬,在燃烧的木柴旁边的空地上掏了一个大邢适的坑。再看木柴,已经燃差不多时,把那些燃着的木柴一块一块地放进刚掏的土坑里,最后盖上泥土,用脚踏实了,再铺上园子里扯来的野草。

然后在桶里洗手,转身到院子的竹林走去。

书房后走出两个男人,一个张良,一个项伯。

“从你回来忙到现在。”项伯看着地上那团野草,语气尽量平静地说:“至少,是个勤快的下人。”

张良看着那堆放有序,多到多数人一生都看不完的书,冰凉的心里似乎有些东西流过。

转身,他决定再回去睡觉。

项伯看着张良的背影,有些想笑。然而还是沉默转身,快速消失在书房之后。

这个婢女把窗格撑开就把睡在书房隔壁的他吵醒了,他忙起来看,就看见这个瘦小的女人不停地搬那些张良早看过能倒背如流的书。

项伯是最讨厌看这些东西的,说的都是些夸张煽情又麻烦的酸话。他年少时也最多看一点兵法。

于是他立刻跑去把刚睡下的张良叫了起来,他们两人就看这这个女人一直忙到阳光耀眼。

然后张良突然说:“真是晴天啊。”

被他莫名拉出来,张良是有些不悦的。他是无聊,但张良却是一夜未睡。陪那位安侯喝酒,他作为陪同早就溜了。

反正这里没人识得他,在不在都没什么要紧的。

要他大眼瞪着跪坐在张良旁边一晚上,还不如回来趁着夜色舞剑更好。

所以他并不知道,张良去谈的‘小事’结果如何。

蓦地,这家伙却笑了。

自张良之父张平过世,鲜见张良私下里笑过。

这实在吓了他一跳。

因为晴天,所以笑了?怎么可能!因为那安侯同意了那件‘小事’?也并不应时吧?

本来出了那件事情以后,他为避祸呆在此地。游手好闲地白吃白住,无聊得快发霉了。

现如今,应该是有好戏可看了。

呵呵……

司月玄在竹林里终于寻得一大小长短合适的竹子,拿了就往云儿在的洗衣房行去。

跟云儿借了小刀,把竹子两头削好。再跟云儿要了几圈麻线,便往书房回走。

到了,鸡毛在竹箩里已经晒得很干燥,可以用了。

她便用麻线把鸡毛一圈圈绑在那根竹子上,不多时,一鸡毛掸子便成了。

虽然,因为鸡毛长长短短的,所以掸子也是前端长越来越细。

没办法,就一只鸡的毛,都得用上。

看着成品她微微一笑,意料不到的时空意料不到的事啊!她本该是查故障,在那些带电的设备周围晃的人。现在做起鸡毛掸子,感觉也不错。

把鸡毛掸子放在晒着案子上,再翻一遍竹卷。

差不多一个时辰就要到正午了。

她开始把竹简卷起来往书房里搬。

“晒书勒?”项伯突然从她面前冒出来,笑嘻嘻地看着抱着十卷书的她。

司月玄一见是他忙行礼:“项公子。”

“怎么,不晒了?”项伯问。他真是服了这个女人!天未大亮就辛辛苦苦往外搬书,现在还未到正午就又往里搬。难道她比他还闲得慌?

“是,不晒了。”司月玄恭顺地回答。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