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瑞士，蒙特尔

瑞士饭店管理学院位于瑞士法语区的蒙特尔市，近日内瓦湖，校园高点可鸟瞰整个日内瓦湖及蒙特尔市。

子扬看着周围秀丽的风景、优美的校园，这是自己的起点，或许艰辛，伹梦想一定能实现！

在犹如仙境的瑞士念书，日子可不轻松，他首要就是加强自己的英文能力。他始终牢记，当时的华佑如何在网路上快速找到那篇全是英文的最新研究结果，是怎么让他的菜单当场失色。

他将如郁的扭蛋放在书桌前，对着它练习英语会话，不知情的人或许纳闷，为什么有个台湾学生老对一颗蛋喃喃自语，但在子扬心中，这是他思念如郁的方式。

瑞士饭店管理学院拥有一流的设施与规模，课程也相当扎实紧凑，子扬凭藉一股冲劲与之前在Azure奠下的实务基础，渐渐克服语言隔阂，课业上表现优异，也交到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

「嗨！wales！」这天下课，一群朋友高兴地喊着他。

「什么事？」子扬看见同学们个个用兴奋羡慕的眼光看着他。

「你还不知道吗？你拿到奖学金了，请客喔！」

「真的吗？」原来是申请的奖学金已经批准，子扬脸上扬起笑容。

「Wales，看不出来你这么优秀，有没有女朋友？我介绍学妹给你认识。」

同学簇拥着他半开玩笑，子扬笑着摇摇头。

「你不喜欢女生啊？那也行，我有个同志学弟，不然我当媒人，介绍给你。」

「不用了，你就可以了。」子扬也跟着开玩笑。

「真的吗？好啊！晚上你宿舍见！」

同学瞎起哄着，子扬挥挥手。「别闹了，回家吧！」

在第一学期就能拿到奖学金，对子扬来说是个莫大的鼓舞，回到宿舍后，他将好消息告诉苏菲亚。

「真的吗？恭喜你！」苏菲亚在MSN上开心地写着。

「谢谢。」

「对了，听说学校有实习课程。」

「有，在最后一年，必须到饭店实习。」

「那好啊！你可以做你最拿手的厨师工作。」

「不。」子扬回答她。「我已经决定，选择到饭店当VIP私人管家。」

「私人管家？那很辛苦的。」

「我知道。」子扬在键盘上打着字。「如果我仍选择厨房，那永远局限在一个领域中，我想要接触不同的专业。」

「那为什么要选私人管家？以你的学经历，大可以到其他部门……」苏菲亚不解地问着。

「这样的工作可以让我了解饭店的所有流程细节，而且直接接触VIP客户，才能培养自己对市场的敏锐度，这样往后走向经理阶层，才有能力领导属下。」

「子扬。」苏菲亚停了一会，打上一行字。「你的眼光深远，真教人心动。」

子扬看着萤幕上出现的这行字，知道苏菲亚对他的感情没有减少。

「苏菲亚，我心中已经有一个人，我不想耽误你。」

「你忘不了如郁，一如我忘不了你。」

子扬没有回应，他知道这种感觉，他希望如郁有一天能改变心意，就如同苏菲亚对他的期待。「苏菲亚，我……」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我等你。」

苏菲亚写完这句话便下线，子扬只能对着电脑轻轻叹息，他知道劝不了她，就像自己已付出的心，无法说停止就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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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卑斯山的春雪开始消融，微风吹在尚未完全融化的湖面上，碎冰轻移，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转眼间，子扬在瑞士已经过了三年，他修习完所有饭店管理课程，准备至法国知名饭店进行为期一年的实习。

现在的子扬在经过三年异地求学的洗炼，已有一股成熟内敛的风采，年轻的身影藏着沉稳的气息，一口流利的外语以及自然流露出的气势，让人很难不注意。

而三年的时间，也让如郁出落的美丽标致。

华佑对她的「宠爱」有增无减，如郁沉浸在恋爱的喜悦中每天都笑容可人，幸福的模样溢于言表，子扬的身影渐渐落在她心底的角落。

「华佑哥，这件好不好看？」如郁拿着精品服饰店的一件最新款衣服，在身前比着。

「你穿什么都好看。」他不假思索，拿起信用卡付了款。

「哇！我都还没决定呢！你就要帮我买下。」

「不买这件衣服，它就找不到更适合的主人。」

「嘻嘻，你就是爱这样乱说话。」

如郁笑得甜如蜜，华佑一手提着衣服，一手牵起她。「小宝贝，我要离开台湾几天，你不要太想我。」

「你要去哪里？」

「去法国出个差，几天就回来。」

「喔！怎么不带我去？」

「乖，这趟要办正事，改天再带你去好好玩玩。」

「好吧……」如郁一样爱嘟小嘴，只是她心中突然浮现一个人，曾经，他也对她说过，要忙于工作，无法带她随行出国……

不知道子扬过的好不好？瑞士这么远的地方他习不习惯？有好好照顾自己吗？有时她总觉得子扬给她的似乎比其他人多、和其他人不一样，子扬不在，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是什么让自己念念不忘……

「怎么啦？想什么？」

华佑俯身要在她脸颊上留下一吻，如郁却不由自主的一闪，连她自己都有些讶异。

「你怎么了？」华佑发现她眼中有一股从未见过的神情。

「没、没什么，头有点痛。」如郁有些不专心地应着，脑海中的思绪紊乱。

「我送你回家休息。」

华佑送如郁回家后，仆人端上一杯香味四溢的现煮咖啡，放在言父刚买下的进口茶几上。

「怎么样，这桌子不错吧？」

「言伯伯好眼光。」

「哈哈，这也要谢谢你，这几年合作案都相当成功，帮Azure赚进不少钱，你这个女婿我认定了。」

「谢谢言伯伯，这是我的福气。过两天我要去法国一道，与当地的旅行社及饭店谈一谈，看看有没有可以开发的地方。」

「好，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言父笑得相当开怀，对华佑更加满意，这几年Azure许多事都已交给华佑打理，他相当放心。

只是，华佑没有想到他到法国的真正目的，被一个三年不见的人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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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蒙马特区

白天的法国蒙马特区，纯白石头彻成的圣洁雄伟大致堂—圣心堂，吸引了许多游客慕名而来。等到夜幕低垂，随着星星出现在夜空，蒙马特也换上不一样的风情。

装饰红色大风车标志的红磨坊，代表着法国绚烂的夜生活。

此刻华佑正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穿着艳丽的上空女郎，随着音乐点头，沉浸在这喧闹诱人的诚。

总算可以尽情享夜生活，不必顾虑言家人是否知道，华佑在异地本性尽现。

深夜，他步出大门时手机响起，是朋友打来。

「在法国啊！」华佑神情轻松愉快地说着。「刚看完一场秀，精彩！」接着又说：「总是要出来透透气吧！你当我真的会爱上那个小公主？本想做戏骗骗她，没想到她还挺认真的。」

「你啊ａ下地狱。」朋友在手机那方说着。

「人一生只求活得精彩，为了达到目的，下地狱我也觉得不白活一遭。」

「你当真野心这么大？」

「我总不能输我老爸吧？」华佑得意笑着。「我爸已经称霸旅游业，我当然得向外拓展，才能一展长才，证明我的能力。」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Azure是饭店业的龙头，又有一个这么好下手的大小姐，摆明就是让我轻取入袋，你等着看，你会知道我华佑要不就不出手，否则就一举成擒。」

「是、是，雄心壮志的大少爷，你就在法国玩的快活吧！」

华佑是打算玩的快活，他独自飞到法国，就是要避开众人耳目，玩它个痛快。

此刻他开着拉风的敞篷跑车，载着两位火辣的小妞，一路驶往邻近的巴黎，在一间知名的饭店下榻。

他已经有些醉意，搭着金发碧眼小姐的肩缓步走向客房。还没走进房门，就猴急的拥着两个小妞亲热拥吻，只见他左拥右抱，摇椅晃地带两人进房。

而在长廊的另一头，子扬正默默看着这一幕。

这就是华佑给如郁的生活？子扬心如刀割，握紧拳头告诉自己要理智，不能在此时与他起冲突。

就算他冲出去给了那人两拳，也无法断掉如郁对他的爱恋，华佑与她已经相处三年，子扬从如郁的信中可以体会到她对华佑只有越来越喜爱，越来越信任，如果事情爆发，届时如郁会选择相信的依旧是他，而不是自己。

还有，现在自己的身分是瑞士饭店管理学院的实习生，他不能以这个身分与客人起冲突，否则对学校、对他自己，都只有负面效果。

好，狐狸终究有一天会露出尾巴，华佑你等着，伤害如郁的下场，我厉子扬会让你知道！

子扬看着拥着小姐进房的华佑，心中感慨万千，华佑的心思他早就看破，无奈言家上下没有人会柏信，包括他最爱的如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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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铁塔再次在夜间亮起闪耀迷人的灯光，塞纳河两旁坐着许多流连忘返的游客，赞叹着美轮美奂的巴黎。子扬从饭店落地窗望去，眼神飘远。

一年的实习过去了，他在这间知名的饭店内，学习到所有他想了解的知识，理论加上实务，敬业又专业的态度，让这间五星级饭店频频想要留人。

「对不起，我必须回台湾。」子扬和饭店经理谈着，他用流利的法语婉拒经理的慰留。

在瑞士饭店管理学院内，他选读法文为第二外语，来到法国后更是勤加练习，他秉着当时在Azure厨房当学徒时的积极态度，在一年的实习生涯中，将自己化身为专业的饭店VIP私人管家，因为表现优异，饭店经理更让他接触所有管理阶层事务，从饭店所有流程细节，到市场经营趋势，子扬的表现让所有人惊艳。

「好吧！Wales，如果你已经决定，我也不勉强你，不过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到法国发展，我随时留一个位置等你。」

「谢谢经理。」

他已经收拾好行囊，那四年来不曾间断的思念之心，满满地装满整个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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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子扬要回来了吗？」如郁在Azure内听见员工的对话。

「是的，小姐。」

「真好，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现在瘦了还是胖了。」如郁脸上泛起开心的笑容。

一旁的华佑藏起不悦，在她身边陪笑道：「不准你这样想着别的男人喔！」

「唉呦！你想到哪去了，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华佑不在乎如郁喜欢的是谁，他在乎的是任何可能会阻挠他计画的人，尤其是厉子扬这小子，自始至终对言家都忠心耿耿。

「好，这才是我的乖如郁。」华佑轻轻抚了她的脸颊，精湛的演技一如以往，他对如郁的娇宠让每一个人都羡慕。

「你二十岁生日快到了吧？我帮你办一场盛大的派对，让子扬负责餐饮部分怎么样？」华佑眼底闪过谲光。

「派对？好啊！可是子扬已经不是我们家的员工了，再说他现在留学回来，身分地位也不同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屈就当一个厨师……」

「当初他不是答应你爸爸，回国后在Azure工作一年不支薪？他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吧？」华佑仍怂恿着。「而且，你不也最爱他的手艺？由他帮你准备宴会餐饮，再合适不过。」

「那……好吧！等子扬回来，我去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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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你开口的事，我都不会拒绝。」

这是子扬回台湾后第一句和如郁说的话。

子扬说的深情，话语中流露着四年来深深的思念。「再说，我已经答应过董事长，回国后在Azure工作一年，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如郁没想到子扬会一口答应，她注意到他和以前已经有所不同，现在的他言谈举止间散发着大器的风采，似乎也熟识很多经营饭店的人士，接起电话时英法语都会说，还有很多专有名词她都听不懂。

「你过的好吗？」如郁轻轻问着，子扬真的变了，变得好成熟、好有风范，这样的子扬她没有见过，她有些慌，好似有什么事情改变了。

「好，但是没有什么事比见到你更好。」

子扬一字字慢慢地说，一字字进入如郁心坎，她不慌了，因为她看见这不一样的子扬，看着她的眼神还是一样。

「子扬，我……」如郁心情复杂，面对依然守护着她的子扬，发觉自己什么也无法给他。

「想说什么？」

「我……这几年……华佑真的对我不错……」如郁垂下眼睫没有看他，一丝不安与歉疚浮上脸庞。

「我知道，你不用多说。」子扬想起在法国见到的华佑，再看着眼前的如郁，心中感触良多，然而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这几年的历练下来他学会了深思熟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你记住这点就好。」

子扬的弦外之音如郁并没有听懂，她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不知道最后留在她身边的，会是她当初没有选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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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Azure经理室内，华佑正和言父交谈着。

「厉子扬已经回国了。」华佑眼神闪烁。

「呵呵，我知道，听同业说，他现在可是很多饭店想要争取的人才，他肯实现诺言回Azure工作一年，我也很高兴，对Azure也是好事一件。」

「言伯伯，事情可不能这样看。」

「喔？怎么说？」

「于公，厉子扬毕竟只是在Azure待一年，之后便会到Palatine任职，如果让他担任管理阶层之职，恐怕会知道Azure太多商业机密。」

华佑停了一停，继续说：「于私，厉子扬再怎么有能力，毕竟还是一位让人聘雇的职员，如郁要托付终身的人，还是需要相当的家世背景，我不希望厉子扬接下Azure太重要的职位，让如郁与他的接触增多，毕竟他对如郁始终没死心。」

「喔……这些事情我倒没想过。」

「我建议让厉子扬发挥他原先的专长就好，李师傅不是要退休了吗？现在厨房刚好也缺人，就让他接任主厨吧！」

华佑不愿子扬担任Azure太高层的职位，真正的原因他埋在心底，子扬接触Azure越多，他的计画就越容易被阻挠，华佑以各种理由说服着言父。

「那好吧！这几年你对Azure的建议没有一项失误，你的看法应该不会错，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