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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惊无险地将雷破云偷渡回住处后,上官芸灀费力地将他扶上床。
看着他脸色惨绿、嘴唇黑紫的模样,不难想象他中的毒有多深,她的胸口一阵抽痛,心急不忍的情绪差点逼出了她的泪水。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歹毒,非要置他于死不可?”
上官芸灀的眉心紧蹙,忽然想起前些天夜里,她意外听见他和同伙提及的秘密计划。
是因为那个计划不慎曝了光,才替他招来杀身之祸吗?
见雷破云难受地发出呻吟,上官芸灀连忙拉回心思。现在可不是猜测他为什么中毒的时候,她得赶紧救活他才行。
她动作利落地褪去他的上衣,取出银针在烛火上烧烤了下,随即准确地扎在他身上的几处穴道,抑制毒素的扩散。
接下来,她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在他身上几处轻轻一划,替他放出毒血,从那黑浊的血液,不难想见他所中的毒有多么阴狠。
上官芸灀简直不敢想象,倘若她没有恰巧遇见他,或是再晚些时候才遇见他,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恐怕不是被杀了就是毒发身亡!
“到底是为什么?要让自己面临这么凶险的处境……”上官芸灀蹙眉,一颗心抽疼不已。
她深吸口气,稍微缓和一下自己忧虑激动的情绪,才又继续小心翼翼地为他放出毒血。
过了一会儿,流出的血液不再那么黑浊,而雷破云脸色惨绿、嘴唇黑紫的情况也好转许多,
“呼!总算是没有立即的性命之忧了。”上官芸灀松了口气,伸手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
她细心帮他的伤口止血,仔细观察他的气色,仍不敢轻忽大意。
按照时间的推算,只怕这阴狠的毒性已开始侵入他的内脏,若是她不赶紧彻底化除毒性,若毒素又再度扩散蔓延,那可就糟了。
上官芸灀拿了条湿帕子替他擦了擦脸之后,从药柜中取出一粒解毒丹,这种珍贵的解毒丹是她爹当年花费一番苦心才炼制出来的,每提炼一颗需采集十多种珍贵的药材,并花费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炼制,具有解百毒的惊人疗效。
此刻,上官芸灀毫不吝惜地将珍贵的解毒丹塞入雷破云的口中,无奈昏迷的他却无法吞咽。
上官芸灀蹙起眉心,转身取来一碗温水,仔细地将药丸捣碎溶散在水中。为了怕以碗就口地喂他,药汁会自他嘴角溢出,上官芸灀顾不得羞怯,自己先喝了一口药汁之后,随即低头哺喂入他的口中。
他的唇不像先前那般的温热,微凉的触感令她的心一阵揪疼,她相信身中剧毒的他现在必定很痛苦吧?
上官芸灀小心翼翼地一口口哺喂他喝药,当喂到了最后一口时,她本要退开了,却又有些不舍,情不自禁地在他的唇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像是想将自己的温热与元气渡给他似的。
服完了药之后,上官芸灀仔细观察他的情况,见他大有起色,这才放心地暂且离开他的身边,转身去张罗其它东西。
她先是烧了一大桶热水,接着到庭院去摘采数种新鲜的药草,然后再从药柜中取出几种药材,最后将所有的药草全放入一只沐浴用的大木桶。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将温度适中的热水倒入木桶中,房里立刻弥漫着热腾腾的水雾,而一股浓郁的药草味也随着蒸气弥漫开来。
“很好,最后再浸泡药浴,体内的毒就可以完全祛除了。”
上官芸灀轻吁了口气,整个过程虽然繁琐,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此刻对她来说,只要雷破云能够快点好起来,其它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切张罗好之后,她回头去看雷破云,这才惊喜地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了,虽然看起来仍有些虚弱,但已经比先前昏迷不醒要好多了。
“太好了,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接下来就方便多了。”上官芸灀开心地说。
“是你救我回来的?”雷破云虚弱地开口。
“是啊!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点把衣服脱了。”
“衣服?我的衣服不是早已经让你给脱了吗?”雷破云低头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胸膛。
“我说的是你身上其它的衣物!”
雷破云闻言挑起眉梢,好笑地问:“要我脱裤子?怎么?你该不会趁我虚弱没有抵抗能力的时候,想侵犯我吧?”
上官芸灀的俏脸一红,嗔羞地瞪了他一眼,不过见他还有精神和力气开这种玩笑,她就放心多了。
“才不是呢!我也不是要你当着我的面脱个精光……唉呀!反正就是你身上的毒大致上已经解了,可我担心有些毒性渗入你的肌肤,所以弄了药浴要让你浸泡。”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大木桶。
“原来不是觊觎我的男色呀!真是令人失望。不过若是我现在还没醒来,还不就得由你来帮我脱吗?”
“我……我可以闭着眼睛脱呀!”
“闭着眼睛?”雷破云忍不住轻笑。“难道不怕摸到不该摸的东西?”
“有时间耍嘴皮子,还不如快点浸泡药浴!我现在要去弄些别的草药,你快点自己乖乖地进木桶去,我等等再来看你。”
扔下这几句话之后,上官芸灀深怕他会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脱个精光,匆匆忙忙地转身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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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破云浸泡在木桶中,热水洗涤了他的疲惫,消除了他的不适,就连之前毒发的痛苦也完全退去。
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流失的元气与精力再度回到他的身体里,在他的血液中流动着。
“看来我的毒已完全退了。”他闭目养神,运功调气,让自己恢复的速度更加快。
幸好他本身的武功底子高、内功深厚,再加上上官芸灀医术卓越,这才捡回一命,否则他这次恐怕难逃一死。
雷破云皱着眉头,暗暗思索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这一次他虽然暂时逃过一劫,可他相信丞相的手下还在四处寻找他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绝不罢休。
得知他劫走了重要的通敌信函,丞相肯定非杀他不可,他得赶紧将证据呈交到皇上手中,唯有治了丞相的罪,他才能真正地解除危机。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以丞相的阴险歹毒心机深沉,只怕此刻已布下天罗地网要抓他,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要入宫了,恐怕他一上街,立刻就会被丞相的人给抓住。
唔……看来他得另外找个不会被轻易发现的好地方藏身不可,绝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免得连累了上官芸灀,让她也成了丞相格杀的对象。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上官芸灀清脆的嗓音打断了雷破云的思绪,他转头一看,就见她又捧了一些药草过来,一股脑儿的全倒入木桶之中。
“你觉得好多了吗?”上官芸灀哺心地望着他,仔细观察他的气色。
木桶的水由于加了许多药草而呈现墨绿色,因此她完全不必担心自己不小心看到太过“香艳刺激”的画面。
见他已恢复正常神色,她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内力也恢复了约莫六、七成。你真不愧是神医之女,实在令人佩服。”
“知道就好!若不是幸运地碰见我,只怕你已经陈尸荒野了!”
回想刚才瞧见他受伤中毒、昏迷不醒的模样,她仍余悸犹存,不敢想象若连她也没法儿救他,那该怎么办?
倘若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不,她没有勇气再想下去,因为只要一想,心底那种难耐的痛楚就迅速蔓延开来,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上官芸灀深吸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对了,到底什么人追杀你?竟然如此歹毒,需不需要我去帮你报官呢?”
“千万不能报宫。”雷破云立刻摇头。
“为什么报宫?”上官芸灀蹙起眉头,担心地问:“难不成你做的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当然不是。”
“既然如此,为什么下能报官?”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因为要杀我的人,是丞相。”
“什么?是丞相?”上官芸灀惊讶极了。
她虽然一点也不喜欢丞相,但怎么也没想到丞相竟会是要取他性命的人!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看出她的心里有满满的疑惑,雷破云轻叹口气,说道:“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还是知道得愈少愈好,免得惹祸上身。等会儿我就会悄悄离开这里,你就当作不曾救过我,知道吗?”
“什么?你要离开?可是你的毒才刚解不久,内力也还没完全恢复,要是再遇上杀手那怎么办?”上官芸灀拚了命的摇头,完全无法接受他的决定。
光是想象他必须再度面对未知的凶险,她就像被人狠狠地扼住颈项,难受得几乎快喘不过气。
“放心吧!我应付得来的。”
“你让我怎么放心?你还不行就别逞强啊!”
雷破云闻言忽然眯起黑眸。“你怀疑我不行?”
“是啊!你的毒才刚解,恐怕力气……”
上官芸灀的话还没说完,雷破云就忽然从木桶中站起身来,吓了她一大跳,就在她慌慌张张地想掩住双眼的时候,他忽然伸长了手搂住她的纤腰,二话不说地将她给抓进木桶里,跟他一块儿浸泡在温热的水中。
“啊!”上官芸灀忍不住惊叫。“你、你做什么?!”
“怀疑一个男人‘不行’,这可是一种莫大的侮辱,既然你有此怀疑,我就让你亲身体验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嗄?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我只是担心你……”
“来不及了,我的芸灀,还记得我曾说过的吗?”
“说……说过什么?”上官芸灀的思绪因为过度紧张而几乎打结了。
“上回在丞相府的浴池中,我不是说过了,若是再有相同的情景,我就不会再放过你,会真的把你给‘吃’了。”
“嗄?”上官芸灀脸红心跳,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了起来。“可……可是……可是我这次……是为了救你呀!你……难道……难道想要恩……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你说错了吧?我可是在身体力行地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啊!”雷破云笑着说完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在他灼热气息的包围下,上官芸灀隐约知道自己这次真的逃不掉,而且……她似乎也不真的那么想逃……
回想起见他中毒昏迷时,那种心痛欲裂的感觉,她就明白自己的心早在不知不觉中还落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都抗拒不了他的魅力,现在自然也不例外,既然如此,她是否干脆就顺应自己最真实的心意,别再徒劳无功地抗拒了。
她难得的柔顺让雷破云更加肆无忌惮,不仅用着更狂野的激情吻着她,大掌也隔着衣料探寻她美丽的身躯。
这一次,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事情的发生了!
上官芸灀的衣裳被一件件地褪下,不一会儿就与雷破云裸裎相对。温热的水让上官芸灀丝毫不觉寒意,而在雷破云的爱抚与亲吻下,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仿佛着了火!
极度臊热的感觉让她发出娇媚的喘息,身子不自觉地贴着雷发云扭动,而一接收到这样的“讯息”,雷破云便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
他搂住她的腰,温柔地分开她匀称的双腿,在她意乱情迷地呼喊他名字的时候,挺身占有了这个美丽的人儿。
一阵难以置信的痛楚让上官芸灀全身僵硬,不知所措,幸好雷破云暂停了一切的举动,温柔地哄诱与安慰,直到她的身子放松下来。
在确定她已适应了他的存在之后,雷破云便不再有所顾忌,他搂着她,狂野而放肆地律动。
水波激荡,一阵阵的水花随着他们的动作不断地溅起,不一会儿地已湿了一片,但是没有人在乎,此时此刻,他们除了感受着彼此的存在之外,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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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过后,木桶里的水温逐渐降低。
上官芸灀宛如一只倦困的猫儿,娇慵地倚偎在雷破云的怀里。他怕她着凉了,便抱着她跨出浴桶,替两人穿整好衣物。
“好了,我也差不多该动身了。”他说道。
“动身?你要去哪里?”
“我不是说了吗?为了不拖累你,我得赶紧离开才行。”
“什么?你还是要走?”上官芸灀蹬大了眼。
“这是为你好。”
上官芸灀咬了咬唇,眉心蹙得死紧。她心里虽然明白他的顾忌,可却实在不愿意和他分开。
“你若是真的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我会担心你的安危呀!”
回想起见他毒发昏迷的模样,上官芸灀就余悸犹存,若是他真的走了,那她岂不是时时刻刻要为他的安危担忧?
雷破云勾起嘴角,伸手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
“怎么?这么舍不得我呀?”
上官芸灀的脸一热,口是心非地说:“我只是不希望哪天出门又看见你伤重地倒在路边,到时候还得要大费周章救你。”
雷破云的笑意加深,知道这根本不是她的真心话,然而正当他开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脸色却变得严肃凝重。
他的反应让上官芸灀惊愕地愣了愣,一颗心跟着担忧起来。
“怎么了?你是不是突然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不是。”
雷破云皱眉走向窗边,朝房外一看,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到底怎么了?”
上官芸灀惴惴不安地凑过去一看究竟,当下惊呆了!不知何时,阵阵的浓烟已
经从四处窜起,包围了她的住处!
“失火了?怎么会?”
“我看,八成是丞相的手下搞的鬼!”
“你说的是那个追杀你的黑衣人吗?可我明明骗过了他……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线索,知道是我救了你?”
“不管原因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四处都着火了,咱们该从哪儿逃呢?”
熊熊的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从来没有遇过这样情况的上官芸灀当撑了手脚,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来,现在没有时卧慌张犹豫了,要是再不走,等会儿火势会更大,只怕想走也走不了。”
雷破云当机立断,一把抓住上官芸灀的手,往火势较小的地方冲去。
“咳……咳……”上官芸灀吸入不少浓烟,呛得猛咳不止,双眼也被烟熏得泪流不止,简直难受极了。
雷破云无暇停下脚步安慰她,他伸手环抱住她,施展轻功从还没烧起来的一处屋檐翻出去。
屋外四周围满了人,看起来大伙儿都在提水桶忙着救火,但仔细一瞧,事情却大有溪浇。
照理说,这么多人在帮忙救火,火势应该很快被控制住才对,但相反地,这仇不但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愈烧愈旺!
仔细一看,那些人提来的水根本就没浇在火上,不仅如此,他们还趁乱点燃干柴,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快点快点!动作快!怎么会突然烧起来呢?唉呀!人命关天!你们动作利落点!”听见指挥救火的吆喝声,雷破云眯起眼望去。
果不其然,那个指挥救火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追杀他的黑衣人,看来若不是上官芸灀将他救回来的时候,被丞相的眼线发现了,就是这名黑衣人起了疑心,再度循线追来。
“快点!动作快!”黑衣人大声吆喝,眼中掠过阴鸷的杀气。
若不是顾忌到这儿是京城,激烈的打斗会引来侧目,他早就直接进屋去杀人了,不过放火烧屋这法子也不错,只要他们将屋子团团围住,还怕屋里的人不被活活烧死吗?
“果然就是那个黑衣人!”上官芸灀也看见了那名杀手。
“小心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雷破云护着她打算离开,而就在此时黑衣人的目光好巧不巧地正好瞥过来,一看见他们,黑衣人的脸色大变,立刻追了过来,但无奈街上出来凑热闹看救火的人愈来愈多,拥挤的人潮阻碍了步伐,不一会儿便追丢了。
顺利摆脱那黑衣杀手后,雷破云和上官芸灀来到一个偏僻安全的角落,暂时喘口气。
“怎么办?我们现在该上哪儿去?”上官芸灀忐忑地问。
“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该上哪儿去才安全呢?”上官芸灀想了想,说道;“我看不如先去投靠李公子吧?”
“李公子?哪位李公子?”
“就是公主的心上人呀!他一定肯帮忙的。”
“不好,我们不能去找他。”雷破云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这个提议。
“为什么?”
“你想想,若李公子收留我们的事情被丞相的眼线发现了,那岂不是拖累李公子,说不定还会害他也跟着送命。”
“呃……说得也是,那我们不能去找他,可是……那我们到底该去哪儿呢?”上官芸灀想了想,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安全的容身之处。
“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雷破云扬起嘴角,说道:“一个最危险,却也最安全的地方。”
“咦?”上官芸灀疑惑望着他,实在猜不透他指的究竟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