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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宇文易被送回宫中之后,再过了没几日,皇上便一病不起,终于在一个傍晚驾崩。毫无疑问,新帝便是临死之前,由皇上亲口传位给他的四皇子宇文润。在为先皇守灵满了三日之后,新帝才举行了继位的仪式。
“明天就是新皇举行继位仪式的时候了,到时候扬城里面一定热闹的很。”百里秋水将剥好的松仁放在一只小酒盅里,递到旁边的五姨娘手上,“娘明天想不想出去看看?”
百里秋水的柔声问询,换来的却是几声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声响,五姨娘低着头,一脸的柔情,手里绣着的是一件大红嫁衣,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百里秋水刚才的闻讯一般,低声温柔的念叨着,“按照我家乡的风俗,女儿在出嫁之前,做娘的是要亲手给女儿缝制嫁衣的。”
“你的嫁衣啊,娘早就做好了,这件是给你妹妹兰芷的。你快到出嫁的年纪了,兰芷比你也小不了几岁,我这个做娘的,也是时候该给她准备嫁衣了。”说着,五姨娘又停了停手里的针线,“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老夫人会给兰芷安排多少嫁妆。”
“嫁妆多了呀,将来在夫家才有面子,对了,老夫人向来都很疼秋水你的,你去替你妹妹求求老夫人,到时候让她也多给兰芷弄些嫁妆。”
从得知了百里兰芷的死讯那天起,五姨娘就精神失常了,在大哭了一天一夜之后,她便将自己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每天都缝制着那一件像是永远都做不完的新嫁衣,无论别人说什么,她嘴里絮絮叨叨的永远都是秋水和兰芷的婚事。
四姨娘可怜五姨娘,时常会来坐坐陪陪她,可每次都是带着一汪心酸的泪离开。百里府也请了不少大夫来为五姨娘诊治,可结果都是无药可医。
“好,娘,我这就去跟老夫人提一提。”百里秋水回应着这句她已经不知道回答了多少次的话,轻叹一声,起身离开了五姨娘的院子。
正当她离开院门时,迎面便撞见了那向这边走来的清秀少年。自从大夫人死了,百里文斯也就没有了继续装疯卖傻的理由,那痴傻的病情便一天一天的“好转”,现在已经是彻底放下了先前的伪饰。
不必再假装痴傻的百里文斯,看起来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风度翩翩,又聪慧非常的少年,由于长房的儿子只剩下了他一个,近些日子,百里于道也待他不同了起来。
“三姐姐,五姨娘今天好些了吗?”百里文斯提了提手里的食盒,“我娘今天做了点清热的绿豆糕,让我来送给五姨娘。”
“她是心病,什么时候好,这谁能说的准呢?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好,也许明天就会好。”百里秋水笑道,望着百里文斯的目光分外柔和,“文斯,长房现在就只有你一个男孩子了,等你将来长大了,可不要忘记三姐姐,更不要忘记替三姐姐好好照顾五姨娘。”
待到百里秋水离开之后,百里文斯的眼底仍旧存着那一抹疑惑,自言自语道:“怎么听三姐姐这话,就像是她要离开百里府不再回来了?”
一旁的小厮插嘴道:“四少爷,先前四殿下一直和三小姐走得很近,没准咱们三小姐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百里文斯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样,这才安下心来,提着点心盒进到了五姨娘的院中。
第二天,便是新帝举行继位仪式的时候。像这样的诚,原本臣子家眷是不能够参与的,可一大早,宫中便派了一辆马车停在了百里府的门前,是宇文润亲自命人来,要将百里秋水接入宫中。
对此,百里秋水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百里于道已经兴奋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宇文润身边一直没有妻妾,又对百里秋水一往情深,倘若自己再加把劲,这百里家出一个皇后娘娘,也未必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百里于道又是要修家谱,将她改成嫡女,又是要送自己多少多少名贵的首饰,百里秋水只当是一句也没有听到,带着两个丫鬟便上了马车。
今天的扬城街道上,的确要比以往更加热闹,两个丫鬟时不时地便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忽然,花琼面色一怔,“小姐,那不是大小姐么!”
是百里伊人?若不是花琼现在提起这人,她恐怕都要忘记了这手下败将的存在。正巧,前面不知道怎么了,拥堵的很,百里秋水便干脆提起裙摆下了马车,当她看清楚眼前那缓缓驶来的囚车时,立即便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会有人挤在这里。
在那囚车当中,被关押着十几名年轻女子,每个人都穿着暴露挑逗的衣裳,头发也被挽成了慵懒风情的发式,只不过那些女子被装扮一新的脸上,却都是一副悲戚惊恐的表情。这一车女子,是要被送往最苦寒的边境,充作军妓的人。
她们全都是宇文易府中原本的歌姬舞姬,原本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九皇子妃百里伊人,赫然也在这一车军妓当中。凡是涌来的人,几乎大部分都是为了要来看看这扬城第一美人充作军妓时的浪荡模样。
百里秋水看着那脸色铁青到了极点的百里伊人,对方也在躲避着那些男人吃裸裸的调侃时,一眼看到了百里秋水,顿时,百里伊人的脸上便写满了滔天怒意,声嘶力竭地嘶吼了起来,“下贱胚子!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负责押运囚车的侍卫,下意识地顺着百里伊人的叫声看了过来,一见到百里秋水,脸色顿时大变,提起鞭子便对着百里伊人劈头盖脸地抽了下去,“贱婢9敢骂兵部尚书大人家的小姐,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千人骑万人压的下贱玩意,真是个当军妓的好胚子!”
侍卫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现在扬城几乎没有人不清楚,刚登基的新帝对这位百里家的三小姐可谓用情至深,说不好这就是将来的皇后娘娘,谁敢在这后触怒了她,基本就等于是自寻死路。
于是那侍卫卖命地抽着,直到粘稠的鲜血从十几道伤口当中流了出来,百里伊人的尖叫声几乎要嘶哑,他都始终不曾停下。
百里秋水却在这个时候走上了前去,“你打的这么狠,她要是撑不下去了怎么办?毕竟是姐妹一场,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一路对她多加照拂,像这样劈头盖脸的打,还是不要再有了吧。”
“是,是,三小姐为人仁善,是小人下手太重了。”那侍卫急忙赔笑道。
百里秋水示意花琼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了那领头的侍卫,“这一路还请你们好好待她,我要她能够平平安安地到达军营。”
见了银子,开口的人又是当今新帝面前的大红人,侍卫哪有不答应下来的道理,在连连点头,应承了无数之后,囚车才又一次向前缓缓行驶了起来。身上的衣裳已经被血浸透的百里伊人,瘫软在囚车一角,一双怨恨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百里秋水,却再也没有力气唾骂。
百里秋水目送着囚车上的百里伊人,唇角挑起一抹淡淡笑意。在这种地方就被人活活打死,怎么能够算是惩罚?在那苦寒之地,要面对着欲望长久得不到释放的野蛮兵士,日日夜夜都只能不停接客,最终在折磨与痛苦当中慢慢死去,这才是那心如蛇蝎的女子该有的下场!
转身回到了马车上,百里秋水放下了帘子,缓缓阖上了眼睛,待到马车再一次停下之时,她已经来到了宫中。
继位仪式举行的很是顺利,宇文润又的确是一位才德兼备的好君主,对于他的继位,也没有哪个臣子表达过不满。
在继位仪式结束之后,原本打算径直回府的百里秋水,却被乐善公主的人给请到了姝和宫。一见她来,乐善便笑着迎了上来,“秋水姐姐,我请你来看看我新养的大乌龟。”
“乌龟?”百里秋水面露不解。
“是啊,乌龟。”乐善道,“先前我听说,当未嫁女子死后,倘若可以找到一只白色乌龟,让它把那女子的牌位背着,直到乌龟死去,那女子就可以往生到一户好人家,来生不必再受任何苦,我就千方百计弄来了这乌龟。”
说着,乐善便引着百里秋水,去到了乐仁生前的卧房。卧房里面终日燃着香,可那浓重的檀香味道,也并不能彻底抵消了这空气中的血腥气。
“秋水姐姐,你看,这乌龟还不错吧?”乐善面带微笑,目光却冰冷地看向了那被锁链锁在了乐仁灵前那一团白东西。
百里秋水定睛看去,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若不是五官还同以前没什么区别,她几乎要认不出这怪物就是先前的伊万珠。
伊万珠的背不直是被什么给弄弯了,脖子深深地低了下去,头却因为锁链的关系,只能吃力地高高仰起,嘴巴被缝成了三角形,开合之间却发不出声响,看来不是被人给灌了哑药,就是已经被人给切去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