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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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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说中常有“擎宇”公司,是因为方便,而且我懒得想……这两字音同“暗雨”、“情语”,我还满喜欢的啦。

二、爱情絮语每次都不一样,因为我不喜欢一成不变,所以每次都会绞尽脑汁,给它苦思一下(跟上题的答案怎么差这么多)。

三、我每天都听广播,喜欢老歌、新歌、中古歌,若对旋律和歌词有所感动,就会放进小说里面喽。

四、我写的角色好像没有坏人,原团是我太笨了,想不出怎么写坏人,其实人人都有好有坏,多看优点感觉比较轻松。

五、以前的小说,我大概写过就忘了当时灵感(脑容量严重不足),很难再写续集或是配角的故事,拍谢啊。

以上,小小的做个读者答复,多谢每位看完这本书的朋友,圣诞快乐,哈利路亚!!

言情小说在某个程度说来,就像是励志作品。

茫茫人海中,要找个停车位都那么难了,男女主角却能遇到彼此,经历传统或创新的悲欢离合后,一定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还不够励志、不够热血吗?就算内容有点梦幻,不切实际,甚至莫名其妙,但看完一本言情小说后,我们可以从中得到力量和鼓舞,感觉自己也有希望能找到真爱。

现实人生中,我们或许被劈腿、被抛弃、被遗忘,有种种不堪回首的悲恋,然而言情小说总能给我们慰藉,就当是作个美梦也好,成人世界也是需要童话的,才能有继续追逐的动力。当然尽信书不如无书,小说是浪漫的凝结和理想的呈现,日常生活还是要柴米油盐,别忘了好好念书和工作,完美对象不会从天而降,每段感情都需付出、接纳和磨合。

撇开跟现实落差的部分,言情小说除了爱情,还有梦想、勇气与追求,一整个就是励志的调调啊!

1999年,二十五岁(虚岁二十六)的我第一次出国,以前最远只到过小琉球,从未离开台湾本岛。

第一次出国是到美国,搭飞机搭到天昏地暗,第一次了解什么叫时差,第一个抵达的地方是旧金山,第二个地方是德州(地点忘了),为什么做这个规划呢,因为我两位同学在当地念书,可以拜托她们收留我这个没出过国的乡巴佬。第一次出国确实很奇妙,心惊胆跳的,处处都觉得新奇,虽然我会基本的英文,可是举目望去都是老外,原来有另一个世界也在运作着,即使离我很远,各处都有人笑着、哭着、活着。

我在德州的时候,台湾发生九二一大地震,隔天我去参观一家博物馆,管理员问我是从哪里来的,我说我来自台湾,他还很关心地说,你们那里发生了大地震,报纸和电视都有报导。等我回国后才发现,这件事情真的很严重,后来亲友们每次提起九二一,我总缺少参与感,因为我人当时不在台湾。

当时刚好跟某任男友冷战,出国去可以暂时抽离,沉淀自己也思考这段感情,结果在德州好像得到花粉热,自己躺在同学宿舍发烧,那时我望着天花板,一边哭一边想念,人在异乡,各种感觉都格外深刻。我甚至随身携带(茶花女)这本小说,中英对照的喔,在旅行中断断续续的看完了,写起心情感言也意外流畅,自己现在读起都觉神奇,原来我也曾那样天真和浪漫。

结束了第一次出国旅程,我以旧金山为背景,写了一篇异国恋曲的故事,完全出自我的幻想,哈哈,其实并没有什么艳遇。今天又听到那首歌,让我想起那段日子,第一次出国的我,第一次看到新世界的心情,趁着年轻去探索新事物,确实是一份值回票价的回忆。

自由对我来说很重要,基本上我很任性,想怎样就怎样,懒得管别人怎么想,除非是我很在乎的人。在我的定义中,自由就是拥有充分空间,可以畅快地呼吸,可以自己做决定,对每件事做出自己的选择。每个人多少有不同的框框和包袱,我当然也有,然而我觉得我是自由的,我背负的压力是我心甘情愿的,因此我没什么好抱怨。

有几个朋友的生活让我大感不可思议,A女比较男性化,打扮一向运动风,她母亲非常不欣赏,希望她像个女孩子家,要做防晒、要淑女一点,A女不想改变,但是她住家里、吃家里,虽有工作却只能养活自己,每天仍得遵守母亲的规矩。B女从小家教严格,门禁时间是晚上九点,她没有家中钥匙,只能等爸妈开门,晚一点回家就会被骂到臭头,完成学业后她回家继承家业,一样过着被爸妈紧盯的生活,她也不敢反抗或革命。c女因为不想在家中工厂上班,考到中部的大学念书,但家人的压力仍在,不断批评她这点和那点,尤其她母亲的犀利言词,已经影响到她的身心健康。

听闻以上朋友的状况,我除了同情和倾听,也无法帮上什么忙,自由有一部分是天生的幸运,有一部分却是自己争取的。比较起来,我爸妈对我的要求不多,因为我们家穷了很多年,最要紧的第一件事就是生存,其它的表面功夫都是次要。从十八岁念大学以来,我在经济和人格上都转为独立,可以决定我要怎么过活,现在我住在家里,但也是家中经济支柱,我不需要拿别人的手软,精神和现实上不用依赖谁,我有工作、我会开车、我知道我要去哪里,因此我自由了。

以前我很讨厌沟通,综合了孤芳自赏、多愁善感、被害妄想症的心态,总觉得别人不懂我就算了,反正我也不要谁来懂,大不了就拉倒,放弃这个人,无所谓。随着年岁增长,我才明白沟通的重要,有些人是我不愿意放弃的,我重视他们、珍惜他们,希望能更和谐地相处,自然要表达我的想法和感受,否则对方永远无法理解。

除了对家人、亲友和伴侣要沟通,因为他们是生命中重要的人,其实对讨厌的人更要沟通,务必要让对方知道,他们的言语或行动已造成伤害,清楚说出自己的感受,请他们不要再这么做。当然,对方不一定会如我所愿,但是我说出口了,我已经尝试过了,我不会抱怨自己没用,被人欺负还忍气吞声,只会自己偷偷地哭,那才真的更伤心。

沟通永远都很难,也永远都很重要,这次沟通完还有下次,面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法,不能太自以为是,又不能太自我压抑,我仍在学习中,时儿挫折时而收获,想想也是一种人生修行吧。

其实人生一直是公平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年轻的时候皮肤紧、身材好,虽然没钱买好衣服,品味也不怎么样,但青春无敌,穿什么都好看。年老的时候可能有皱纹了、身材也走样了,但不再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有自己的一套风格,用自己赚的钱买自己喜欢的衣服,也是一种悠闲自在。

电视或杂志上的俊男美女,每天都要想该穿什么衣服、要如何维持体态和气质,也不能在路上做些不雅动作。至于默默无名的平凡老百姓,想穿什么出门都行,只要不妨害风化即可,在路上跌倒也不过就拍拍灰尘,反正没人在意。

有钱的人要设想怎么钱滚钱,毕竟由奢入俭难,万一没钱就惨了,原本拥有的东西变成一种压力,不能失去的压力。没钱的人若变有钱是赚到,若变没钱也早就习惯,不用想什么投资理财,落得轻松惬意(好啦,我季认是我又懒又笨)。

我要说的其实只是,每个人都独一无二,每种生活都有其得失,每件事都有意义,就看自己怎么想喽。

有时想想,我好像还满特别的,哇哈哈(自卖自夸),以下列出几点特别之处。

我没上班。我真的没办法上班,想到那种制式生活就想哭,晚上我不一定几点睡,早上我一定无法早起,也没有动力打扮出门,路上交通很累,面对同事和上司也很累,下班回家以后更累,一天就这么过完,年复一年,我势必会短寿,还会忧郁症大爆发。

我没结婚也没生孝。交过九任男友通通分手,真的够了,我不想进到二位数,那会让我觉得悲哀,我怎么每次都这么失败啊?累都累死了,还是省省吧。虽然已经三十有五,也到了生孝的临界点,再拖下去就不妙了,偶尔我会想要一个女儿,可以一起逛街聊天,但这只是偶尔想想,大部分的时候我都觉得我很忙,哪有空怀孕、生产和教育孝?算了,我有我的猫狗就够了,我的母性一点都不踊跃。

我吃素。身旁的家人和朋友中,吃素的人并不多,因此常要面对别人的好奇疑问,随口打哈哈回答,懒得多说。看到市场的鸡鸭猪鱼会让我痛苦,我觉得害怕而且冰冷,就当我得了不敢吃肉的怪病,吃菜会让我轻松很多,包括身心都是。

我有忧郁症,这好像也不怎么特别了,随便哪个路人都可能有忧郁症,我自己的状况是,从小到大都想太多,神经兮兮,每晚作一堆梦,醒来后觉得很累,我的生命可能有一半都在作梦,而且大多是紧张烦恼痛苦的梦,真划不来。

我喜欢猫狗。若是虐待、弃养、不爱护描狗的人,我无法跟他们做朋优,我会在心底狂扣一万分。

我很注意环保。出门一定会带餐具和购物袋,对于垃圾分类和资源回收也很坚持,一开始周围的人觉得我很怪,但时代在变、观念在变,渐渐有很多人做同样的事,有天香港的朋友来台湾,我们相约一起吃饭,看她也自备餐具,真的好开心,地球有救了。

以上就是我自认特别的地方,虽然也不算什么曲折离奇、闪电霹雳的人生,但我身旁没有人跟我完全一样,所以我觉得自己特别,我也喜欢这样的自己。

11月3日早上,我大阿狗肥肥到动物院看诊,又跟医生谈了些流浪猫狗事,回程中去加了油,加油站的员工是个年轻男孩,看到我家肥肥就闪躲,说他会怕狗,真有趣。回家前,在我家附近的大水沟旁停下车,先带肥肥散个步,好让它high一下。

这时在路边有个阿伯向我开口,原来是要问路,他看来很喘、很累,说几句话就要停下来呼吸。他双手拿着铁制助行器,衣着整齐,身材削瘦,说台语。我仔细聆听他要去哪里,结果他说要去中兴桥,然后到西门町,再到吉岛西路的健保局(以前的公保大楼)。

我一听吓着了,拜托,这里是台北具芦洲市耶,怎么可能走路到台北市?还要经过淡水河上的大桥?至少要一、两个小时,况且他还拿着助行器,太夸张了!

我非常惊讶,说他不可能走到的,他跟我说起他的情况,原来他是高雄县燕巢乡人,去年来台北当电工,住在工地,突然中风,花尽了盘缠,没买保险也没交健保费,现在无家可归,在台北桥下当游民。后来有社工帮忙,让他住在天主教的收容所,有得吃有得住。今天他花了四百多元搭出租车,来芦洲想找一个朋友帮忙,但那位朋友已经搬走了,因此他只好走回台北,想到健保局问问,可否通融一下让他先拿些药,

我听了不知他是说真的还假的?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好像回到三十年前的台湾,还有人在唱着“流浪到台北”这样的歌,而且是用走路的,因为没钱坐车!我说我可以骑机车送他一程,他说有中风、糖尿病、高血压,坐机车会头晕,我说那不然搭公交车吧,他说他也爬不上公交车的阶梯。

后来我替他指了方向,他向我道谢后离去,我带阿狗回到机车旁,想了一想就从皮包里拿出五百元,追上阿伯说让他搭出租车,否则他不可能走到台北市,走不到一半就会昏倒了。他一开始拒绝,说他心领了,但我很坚持,他也就收下了,不断鞠躬感谢,说他沿路问了很多人,只有我对他这么好。我说要不要帮你叫出租车?他说不用,有钱要省着花,我也只得尊重他的决定。

我骑车载肥肥回家,越想越觉得不妥,这位阿伯舍不得花钱,不就真的要走回台北?考虑了一下,我拿出汽车钥匙,下楼开车去找阿伯,如果找得到就送他一程,如果找不到也只好算了。沿着大水沟,我在路的尽头看到阿伯,那儿有木椅和凉亭,他正坐着休息。于是我停下车,打开窗说:“阿伯,我载你去台北。”

阿伯一开始有点不认得我,后来就露出惊喜笑容,连说我是责人、是菩萨。我开了车门请他上车,问他是要去台北的健保局,还是要去车站直接回高谁。他说他只有我给的五百元,回高雄要七百多元,我说没关系,我再帮他补钱,他连说不用,最后决定先到健保局询问,或许可以先给他几包药。

路上,阿伯说他以前是高雄工专毕业的,一直做电工类的工作,年轻时有结婚但没生子,由于婆媳问题,原本要跟老婆搬出老家,但长辈反对,只好跟老婆离婚,他留在老家照顾母亲,但就此单身到老,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了。去年他上来台北工作,中风后花光了钱,医院有帮他联络老家兄弟,但没有人敢上来接应他,大家都怕麻烦。现在他要申请社会补助,但他的户籍在高雄,因此要回高雄才能办。

我说我也有住过高雄喔,我在西子湾念过书,我爸妈是云林人,大家都算是出外人,他一直向我道谢,直说我会嫁好尪,但我说我都这么老了,已经三十五岁了,应该不用结婚了啦,他说看不出来,好像只有二十五,真是个好心的阿伯。

阿伯说他姓陈,叫我以后若到高堆县燕巢乡,就到大庙后的陈厝找他,他们是大家族,很容易找到。很快的车子开到了台北,我停在健保局斜对面,让阿伯下车,再给他七百元,总其就一千二,希望他能顺利回到高雄。

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多少流浪异乡的人,我渺小的能力也救不了谁,但在这周一的上午,或许是缘分、或许是巧合,如果我被骗那就算了,如果是真的,希望他一路顺风。至少我让自己好过些,不用记挂一个病弱的老人走在街头上,举目无亲,不知何去何从。

阿伯之所以会有今天,当然也是很多因素造成,也许他年轻时不懂储蓄,不知保险的重要(居然为自己身体好就不用交健保费),也许景气不好,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也许社会补助的制度太死板,不近人情,总之就是种种原因,才让一个六十三岁的老人,在芦洲的街头缓缓行走,不知方向也不知时间(他没有表),还以为自己可以走到台北市。

而我,只是举手之劳,开车载他到目的地,送他一点路资,希望他能找到他要去的地方。回程中,我不禁想到古早时代,那时的人要去哪里都不容易,常常都是用双脚行走,身在异乡若碰到病痛或不顺,真有可能就回不了故乡,没想到现在也有这样的人,让人感慨万千。

我对自己说,珍惜自己的所有吧,我其实很幸福的,有能力也要多帮助,不过我比较喜欢帮的是猫狗(我觉得人类的资源比较多,还有我对猫狗偏心,呵呵),总之,做我能做也想做的事,那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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