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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莫黎推门走出银行，正午的太阳晒得她眼前一片茫然。.她站在台阶上，缓缓眨了眨眼睛。
出神地凝望着远方，静立了片刻，她才如梦初醒般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电话响了好久没人接，当她以为不会有人接听的时候，电话里才忽然传来一个散漫妩媚的声音。
“已经打过去了，你确认一下。”说完便挂了电话。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像是生过一场大病，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仿佛下一秒她就会从台阶上滚落一般。
可是她只是站着，浓黑的睫毛微垂，掩住了眼眸中的耻辱。当她抬起头时，神色已恢复道平日里的风轻云淡。
她轻声告诉自己，没关系的。
她没有做错什么，无论在别人眼中这样的行为多么为人所不齿，至少她能够为弟弟换得一线生机，这样就足够了。她不觉得委屈，也没有资格抱怨，所以当撕裂的疼痛传到心底时，她只是茫然失神地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有个声音在心底不断地挑衅：后悔吗？
后悔吗？
不，不后悔。
真的不后悔吗？
不后悔，不后悔。
于她而言，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
骄傲，自尊，底线，道德……所有的一切和尹珉的生死比起来，都是不值一提的。
下午只有两节课，商务法语。
尹莫黎刚一上课就有些精神不济，排山倒海而来的疲累简直要将她压垮了，无力地趴在桌上，上下眼皮直打架。
整个早上她都待在医院里，在尹珉面前害怕被他发现端倪，所以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中午还要赶回去准备午饭，来回还得再跑医院一趟，等终于闲下来却又要去学校上课了。
她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
坐在身旁的岳子珊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开小差的尹莫黎，同学两年了从没见她上课偷过懒，不仅旷课逃学什么的和她完全不沾边，就算生病也不会落下一节课，听讲特别认真，笔记也记得超级完美严谨，每到考试时班上的同学都爱向她借阅。
在岳子珊眼中尹莫黎就是传说中模范生的典范。
可是现在，这万年的模范生竟然就这么跑去和周公约会去了。
太长见识了。
讲台上老师在讲课的间隙时不时向尹莫黎瞟上两眼，神色中带着担忧之色。
岳子珊见了不禁愤懑地摇头叹息，果然，好学生和普通学生之间的鲜明对比，赤果果的差别待遇啊。想当初她刚偷个懒打个盹就被他给抓了，结果问题一问三不知，直接被罚抄课本十遍。
拜托，她都已经是大学生了好吗，那无良老师竟然还罚她抄课本，简直太小儿科了太丢脸了吧。
终于熬到放学，周围的同学陆陆续续离开教室，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尹莫黎茫茫然清醒过来，发现教室里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学生之后猛然直起身子，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子珊……下课了？”她震惊地问，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浪费了两节课。
“你以为呢。”岳子珊哀怨地看着她，声音闷闷地说：“我算是看透了，天下的老师都是一丘之貉，全部都只喜欢好学生。像我们这群天真活泼的祖国花朵都被他老人家毫不犹豫地给放弃了。”
那控诉的语气叫一个可怜哀怨啊，就差没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声泪俱下了。
尹莫黎轻笑出声，沮丧的心情骤然抛之脑后。
“哪有那么夸张，班上那么多学生，或许是他没发现我呢？对了，你笔记借我抄一下。”幸好她有提前温书的习惯，少听两节课倒也没什么影响。
岳子珊坏坏地笑，将自己的笔记本递给她，声音愉悦地说：“真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
往常都是别人向她借笔记救急，今天也轮到她抄自己的笔记了。
嗯，岳子珊的虚荣心顿时膨胀了。
“诶，你单词拼错好几个。”尹莫黎一边看一边随口说道。
于是刚膨胀起的虚荣心立刻又萎靡了。
她有很努力地背单词好吗。
“你给改改吧。”岳子珊泄气地耷拉着肩膀，脑袋无力地搁在课桌上，在心底为自己的专业鞠一把同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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