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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慕樊华被一阵吵闹惊醒,不是说这家客栈生意不太好吗,怎的如此喧嚣。
说来昨个儿自己喝多了,是青森给扛回来了。这厢房还行,虽然不及梨花谷的摆设,不过是宽敞不少,光线充足,还可以看到客栈后边的湖。
“青森!青森!”慕樊华叫唤着,却没人回复,不应该啊,“青森!”慕樊华走下床。
“主子。”青森端着一个铜盆进来,“刚才在楼下忙活,没注意到。”
慕樊华坐在床边,让青森擦脸各种伺候,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问道:“下边发生了什么事?”
“八仙楼的老板带着人来找茬了,小八胡在下边理论呢,被气得说话都说不好了,现在都要打起来了。”青森替慕樊华穿上外衣,又替他戴上发冠。
慕樊华两手一背,大步跨出房门,“走,出去看看好戏。”
“胡巴!我告诉你,这客栈迟早是我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只卖了一文银可别怪我!”
“娘匹希!你个缺心眼的,大清早说什么梦话,我送给乞丐都不卖你!”小八胡被王石架住,要是王石和福生不拉开,没准这两年纪加起来过百的人都要当着大家的面打起来了。
说起来,八仙楼的老板跟小八胡长得挺像的,留的是个山羊胡,但是相比之下嘴皮子就好太多了,就连眼睛看人的时候都闪着商人特有的精光,看起来就像……一只狐狸。
“怎么了?这是想干什么?”慕樊华缓缓的从楼上走下来,笑得让人发毛。
山羊胡看着慕樊华衣着华贵,没敢出言不逊,冷笑道:“胡巴说不过,找来个戏子当帮手罢?”
“哟,按照你这么说,我要是戏子,那你也不过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老不死罢。”慕樊华坐在一旁笑容不曾间断,动作也是不温不火和这气氛格格不入。
山羊胡看着慕樊华身后的护卫手握在剑柄上,把喉头的话咽下去,只道:“哼,胡巴的聚福楼现在入不敷出,迟早要倒,都是自家兄弟,卖给外人还不如卖给我。”山羊胡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又冷笑一声对小八胡道:“爹传给我的五百两限你半个月内交出来,不然……哼哼。”
山羊胡带着大帮人马撤出了聚福楼,从以上的对话来看,慕樊华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大概的。
“作孽啊……”小八胡坐在凳子上捶腿大哭。
“能否道个一二?”慕樊华吃着青森端来的早饭,一脸自在。
小八胡抹着泪啜泣道:“我胡家有六子两女,我是老幺,叫胡巴,那是我七哥,胡期。我爹是个小商人,生前有些家产,两个阿姊嫁出去后家产是没她们份的,可是就算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胡期没分到家产,我分到了聚福楼,听大哥说,胡期是分到一个白玉瓶的,可是邪门得很,找不到了!
我跟他从小不和,他就认为是我拿的,我胡巴是那种小人吗?可是他就是一口咬定是我拿的,现在开了个八仙楼,使劲的跟我作对,还说要我给他五百两,不然就把聚福楼给拆了!”说到这,小八胡又潸然泪下。
“吃饱了。”慕樊华没理会他,站起来就往外走,今天还是有些事情要做的,“大石!快给我带路啊!”
青森昨个特地向小八胡借了顶纱帽用来遮脸用的,不然走出去还没几步就被拦下来,到晚上都走不到地方,特别是慕樊华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那个恶心的女人和恶心的媒婆。
“少主,我们要去哪?”青森跟在身后问道。
“去到不就知道咯?”慕樊华在乌纱后轻笑。
说实在,青森跟在慕樊华身后好些年,深知慕樊华的性子,那就是绝对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再怎么猜测也是无用功,根本就无法揣测他的心思。就比如这次……
“是这件好呢,还是这件好呢?嗯?”慕樊华指着几件华贵的衣服问道。
“都好罢,主子穿什么都合适。”青森答道。
慕樊华在衣间徘徊,成衣店的老板跟在身后点头哈腰,巴不得慕樊华全都买下罢。
“哎呀,这些款式我都不喜啊,算了,老板,纸笔伺候,我亲自画个款式罢。”
那成衣店的掌柜给惊住了,却也还是端上纸笔,慕樊华大笔一挥,把画递给掌柜的,成衣店掌柜看完之后赞叹不已。
慕樊华又把需要的料子和纹样告诉掌柜的,末了还将一张写满字的纸张递给掌柜的。
“公子这是……”
“签个字,摁个印罢,这衣服的款式是我的罢,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件,如果出现了你就要分给我一半的收入,还有,这纹样绝对不要重复,我不喜欢跟别人一样的东西。”慕樊华冷言。
“公子这……让在下很难办到啊,这款式让人眼前一新,是很难得的式样,不如……”掌柜欲言又止。
“嗯?”
“不如……公子这件衣物一切费用由小店承担,并且再给予公子五十两银子,就当做买了这款式罢。”
慕樊华心里冷笑,奸商啊奸商,要不是缺钱能被这么宰了么,“就五十?”
“那……六十五?”掌柜的擦擦汗。
“一百五十两.....”慕樊华抚摸着架子上的成衣,声音压得很低,给掌柜的带来一种压力。
“公子,这不行啊,一百五十两……小店实在是……”
“呵呵,掌柜的,你别跟我装穷了,刚才走出去的,可都是大户人家的下人,想来掌柜你是不太缺客人的,这样吧,吉利点,长长久久,一口价九十九两,外加这两套成衣。”慕樊华在心里暗骂,这点钱,一个款式卖出去利润就不止这么点了。
“这……好吧。”掌柜的一咬牙,给应了下来。
“明儿个,让人去小庆街聚福客栈给我量身子,本公子姓慕。”慕樊华从掌柜的手上夺过银票,阴笑道:“本公子先走了,明儿个可别失约了,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诚信还是要有的,是罢?呵呵……”
出了成衣店,慕樊华把银票交给青森,谁要是敢抢了银票,他可是交代过青森的,就算是达官贵人也给劈咯,别说什么徐混。
“你这也太行了吧,九十九两啊?一个款式?”王石瞪大了眼,看着青森怀里的银票,哈喇子都要流了一地。
“说起来,还是我亏了,得了,跟你讲这个有什么用,你懂什么,带我去当铺去。”慕樊华道。
王石边走,边打量着青森,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却始终看不出来,一脸的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的?看上我家青森了?”慕樊华打趣道。
“嗤,我个大老爷们儿的,我就是发现青森兄弟他好像哪不一样了。”
“是他的发饰罢?”慕樊华到。
青森说到这想到昨个儿是主子亲自交代的换个发饰的,今天就花了几文钱买了青色的发带把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是没那么华贵了,不过自在了好多。
“那玉簪看着挺好看的。”
“那不适合他,太惹人注目了。”慕樊华说道,只是这话里似乎还有一层意思。
应慕樊华的需求,王石将他们带到京都最有资质贵族更喜欢光顾的当铺去。那当铺,岂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看着也是十分的奢侈。镶金的门铃,黄铜门柱,招牌看似平凡,但单单一个当字,就能体现题字之人的厉害之处,字写得是行云流水,狂傲潇洒。
比起达官贵人,慕樊华是不太醒目了,不过头戴着纱帽,立马就引起了下人的注意。
“这位公子,可是要典当东西呀?”那下人点头哈腰的,实则是在偷偷的从下往上看看慕樊华的容颜。
也罢,既然想知道,就让你看看。
慕樊华掀开纱帽,容貌实在是让人惊叹,特别是坐在里边鉴宝的师傅,看到慕樊华,脸色都不禁的发白。
“像啊……”鉴宝师傅从柜台走出来。
“嗯?”慕樊华打量着他,鉴宝师傅跟媒婆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样,一个是好像看到了金元宝,一个好像是看到了鬼神,总是不太让人舒服。
“呃……”鉴宝师傅顿了一下,道:“公子这边请。”
鉴宝师傅把慕樊华一行人邀到铺子内的一个雅间,点上檀香,跟伙计说了点什么,伙计就退下了。
“这位公子不要介意,只是公子的长相实在是跟我们主子七分相似,所以不禁的多看两眼,公子是要典当什么东西呀?”
“你是这当铺最好的鉴宝师吗?”慕樊华问道。
“我师父是罢,不过老人家年事已高,现在都由我来鉴定。”
慕樊华把包裹一摊,鉴宝师傅两眼精光的伸手要去触碰,慕樊华掏出一把匕首,猛地一插,匕首从鉴宝师傅的指缝间嵌入下边的桌子,道:“别跟我耍花样,出到京都,可不能不防着点。”
鉴宝师傅被吓得心脏顿了会,冷静的说:“公子放心,我们家主子向来是不喜欢耍花招的小人的。”那师傅特地在小人两字压重了音。
“那就好……”慕樊华和鉴宝师傅玩起了气势,王石和青森两人站在一旁都没敢发声,高手过招,只言片语。
伙计送来了几碟点心和一壶热茶,王石和慕樊华自顾自的嗑起瓜子来。
“唉,第一次这么被人伺候,啧,这滋味儿~”王石乐滋滋的吃着点心,看看这些点心,做工精致,活那么大头一遭尝鲜。
鉴宝师傅在心里冷笑,哼,阳春白雪下里巴人的。虽是这么想,手却紧紧的握着珠宝。
“这钗子,材料贵是贵了,但是这款式已经是前几年的了,过气啦~”鉴宝师傅挑剔着手上的钗子,显然是想让慕樊华的宝贝们价格降下一层。
“老头子,你可看好了,这碧玺成色,还特地做成石榴状,如此剔透,这么好的首饰怎的就过气了?只有过气的人,没有过气的宝贝,知道吗?”慕樊华从鉴宝师傅手上夺过钗子,这缀着的可是碧玺,底可是金子,不折不扣的金子,这钗子适合年轻的女子佩戴,可衬出女子肌肤的白皙,过气?哼,怕只是这鉴宝师傅看上了这钗子,打算把价格能压多少压多少。
鉴宝师傅又拿起一颗珊瑚珠子,刚准备开口,慕樊华将他的手轻轻压在桌子上,道:“这里东西,我要一千两……”
“一千两?你吃人不吐骨头啊?”鉴宝师傅从椅子上弹起,眉毛气得直冲发冠。
“唉~师傅你怎么那么耐不住性子,这价格可以谈谈的。我不知道你在这行的地位,但是我见过的金银珠宝也是不在少数,这里东西你再怎么贬低,我都是有底的……”
“最多五百两!”鉴宝师傅对着慕樊华瞪大着眼。
五百两?才五百两?还不够他做两套成衣。慕樊华沉默了会,坐在椅子上,用手缓缓的敲击在桌子上,发出渗人的响声。五百两,这是底价,最多往上抬也就七百五十两,自己中意的可是九百两以上,怎么把价格抬上去也是个问题。
“怎么样?”
“一千两……”慕樊华还在敲击着桌子,还真怕他就甩手不干了。
“你……”鉴宝师傅话还没说完,一个伙计急匆匆的从后头凑上来跟鉴宝师傅嘀咕,鉴宝师傅的脸色一变再变,转头跟慕樊华道:“成,一千两就一千两,如果不是我家主子对你这些破铜烂铁感兴趣,你这些东西一千两我才不干!”
说是这么说,却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慕樊华看着那张银票就觉得它好似在发光,闪着他眼睛了,慕樊华乐呵乐呵的夺过银票,交给青森,皮笑肉不笑的冲着那师傅道:“那不是,我这些破铜烂铁你家主子也能看得上,也算是他眼光有问题罢?呵呵……”说完慕樊华脚底跟抹了油似的,带着青森和王石跑出了当铺。
“你……”鉴宝师傅站在原地气得满脸通红,却也无奈的只能叹气,这事不是他们这些下人管的罢,上头的意思可不得忤逆。
“也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一千两啊,虽然主子不媳钱,但也太……”一个伙计在后边抱怨。
“乱说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去!让主子听见,不撕了你这张嘴,主子事情是我们能议论的吗?去去去去,干活去!”鉴宝师傅把身后的伙计全都轰出去,又返回到柜台上擦拭着一件件的宝物。
两条腿刚迈出当铺,慕樊华又把纱帽给戴上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只要不带着纱帽就有双眼睛盯着,是不是昨个儿被那些个姑娘家给盯怕了。
“青森,你有没有觉着旁边有人在盯着?”慕樊华悄悄地问。
“盯什么盯啊,我就没觉着。”王石道。
青森皱着眉头,低声道:“属下是觉着了,不过还以为是属下多想了,主子若是有这感觉,说明真的有耳目给盯上了,是不是……”青森给慕樊华用口型比出两个字。
“大石兄弟,你最近言行可得小心点了,咱可没能力保住你,要是发生什么,你就赶紧跑回家里边,跟在我们身边实在是不太安全了。”慕樊华低声道,他走在路上,双眼在纱帽下打量着外边,到底在哪……到底在哪……
慕樊华一路疾行回到聚福客栈,越想着越怕,那晚上红姑姑房里那个黑衣人……难道是他?不应该,走水路都没被拦截,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在这呢,是谁?慕樊华将房门紧闭,青森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要有些风吹草动就立马动手。
按照在梨花谷的习惯,青森搬来一个小桌子,就坐在房门前,喝着茶,注意四处的动向。
嘎吱——
青森抄起宝剑,已经拉出一半,突然发现是慕樊华开了门又将剑收回去,杀气内敛。
慕樊华将一封信递给青森,道:“让昨个儿那个叫小豆的孩子送去八仙楼,顺便把胡巴叫来。”
“是……”青森接过信件,慕樊华又悄然退回到房里。
八仙楼……聚福客栈……呵呵。
“客官?”门外传来叩门声。
慕樊华将小八胡带进房间,还给他倒了杯茶水,皮笑肉不笑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小八胡,小八胡被慕樊华盯得直发冷汗,茶都没敢喝。
“公子有何吩咐?”小八胡弱弱的问道。
“你说,你这家客栈,能挨得过今年寒冬时节吗?”慕樊华饮茶轻声问道,言语间带着一丝的笑意。
“慕公子你这是?”小八胡抬头盯着慕樊华,面上似懂非懂。
“倘若我说我要买了这家客栈,掌柜的你让不让买呢?”慕樊华用指尖敲击着桌子。
“这……”
“放心,就算我买了罢,你也还是可以在柜台算账的,毕竟这是家里边传下来的不是?”
“可是……”
“掌柜的,你且回答我让不让买便是了。”
小八胡看着窗外杨柳,内心倍感焦急。这毕竟是个外人,如若把客栈给卖了,岂不是对先人的不敬?倘若不卖,就只能被胡期的八仙楼给压垮罢,然后胡期再把聚福给收走,自己到时候也会被逐出聚福……
“让不让?”慕樊华又开口问道。
“且容我想想……”小八胡皱眉,低头不语。
便在这时,山羊胡胡期杀进慕樊华的房里,房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而入,骂道:“好你个胡巴,吃里扒外的东西!”他一把揪着小八胡的领口,“我教你卖我,你不卖,你倒是想卖给这个外人,怎么说我也是你七哥,跟你住一起那么久,你净这般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先不说我怎么对你,你是怎的待我?”小八胡挣开山羊胡。
“你若是不卖我,也行,马上把五百两还来,不然我们官府见!”山羊胡激动地胡子飘起,使劲的拍打着本来就不牢固的桌子使得茶水撒了满桌子。
小八胡推搡着山羊胡,叫道:“凭什么给你五百两!你倒是说道说道,我做了甚么要给你五百两!”
“我的白玉瓶不是被你拿了吗,你少给我装蒜了,有人说看见你半夜在房里使劲的擦着白玉瓶儿!”
“之前我不是让你找吗!”
“你藏起来罢?我怎么可能找着?”山羊胡被小八胡推搡道门边。
慕樊华看他们要动起手来,往中间一站,道:“胡期,你意思是说五百两给你就不追究罢?”
“没错,不过要两天之内!”山羊胡挺着胸脯跟只公鸡似的。
“成!本公子付了,明天来拿钱!”慕樊华说着把山羊胡推出自己的房门外。
山羊胡被慕樊华这么一塞,气得转头离去,下楼梯时差点没被绊着。
胡巴看山羊胡离去,自己也是被气得不行,跌坐在地上大哭:“不活啦,真是造孽啊!造孽啊!”
慕樊华又问道:“你是卖还是不卖?明儿个胡期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胡巴抹了把泪,连连点头:“卖卖!”
“嗯,那就成了,明儿个你就看戏便是,来先把这字给签了画个押,这契子一式两份。”青森把桌子收拾了一遍,慕樊华把一张纸摆在上边,他昨个儿就看好了,没想到那么顺利就给拿下,真是菩萨保佑。
胡巴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凳子上把纸上的字一个一个瞧清了,然后又眼泪巴巴的画了押,道:“上边可是写着了啊,除非是我的问题,不然不准赶我走!”
“成成成,你可要给本公子好好的干,不然就算是本公子也救不了你这聚福客栈呀~”慕樊华一脸笑容,把墨迹吹干小心翼翼的把契子叠起来收到袖中。
青森看慕樊华完事,把胡巴给带出了厢房,看来自己主子是打算住这一辈子了罢,也不知道从未出谷的主子能不能将这破破烂烂的小客栈给经营下去,胡巴这也算是倒霉了,直接掉进了主子的圈套。
“青森!”慕樊华叫唤着,“青森?”
青森返回到房里,还带来一壶新茶,主子这房间细细一看是不错了,总是比自己的光线好。
“来,给我捏捏肩,哎哟,真是累人~”慕樊华喝着茶,想着今天的种种,愣是没笑出声,今天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开门红啊,一千多两啊,这小客栈是要翻身了啊。
翌日早。
“胡巴z巴!给我出来你个王八羔子!”胡期着一身黑来到聚福客栈,带来了四五人,叉腰站在柜台前大喊。
慕樊华今儿可是起了个大早,等着他来闹了。等胡期到了,自己也是吃饱了坐在厅里的正中央喝茶。
“胡掌柜的,起得好早啊,找我们的账房先生何事呀?”慕樊华道。
“公子什么意思?”胡期眯着小眼问道。
慕樊华装着一脸的无辜好似一只小鹿,缓缓起身道:“胡掌柜的还不知?聚福客栈现在我才是当家的,小八胡是我们的账房先生。矣?我们正打算闭门翻修再开张呢,莫不是还没开张呢,胡掌柜的就来讨酒吃?”
“那也得胡巴把我的五百两银子奉上才是。”胡期身后的人一脸煞气,“噢~记起来了罢,昨儿是公子你替胡巴答应还钱的?”
“正是。”
“呵呵,装什么富公子啊,住在聚福,多半是乞丐才住的罢。”胡期的话使得他的人哄堂大笑。
“这是你的五百两。”慕樊华拔出利剑,剑尖隔着一张薄薄的银票抵在胡期的喉头上,“若是再烦,如同此案……”慕樊华说着把柜台的一角用利剑给削去,引得门外看戏的行人一片嘘声。
胡期身后的壮汉见状围上来将胡期挡在身后,青森也拔尖相向,慕樊华用指尖击打着柜台,问道:“还不走?”
壮汉向前更近一步,慕樊华咯咯一笑,从壮汉之间闪身而过,将剑刺入胡期的帽里,向上一挑,胡期吓得瘫软在地。
“走不走?”他再次问道。
胡期连滚带爬的走出了聚福客栈,慕樊华可是记着他那小眼透出的狠光。
敢瞪慕樊华我的,有几个,好好享受下边的日子吧,八仙楼……呵呵……
“公子……”一个瘦小的男子从人群中窜出,唯唯诺诺的对着慕樊华行礼,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盒子的小童。
“你是……”慕樊华眯着眼打量他,这人从未见过啊。
“在下贤居成衣店的裁缝,应公子需求,特来为公子量身裁衣……”
“啊~原来如此,忙得都要忘了这档子事了,青森来,我们量身去!”慕樊华乐呵呵的跑上楼,“小八胡,来柜台看着!”
到了厢房,那裁缝道:“我家主子让我带话,说道是让公子在京言行可要小心些,别被一些有的没的给缠住了。”
“这是何意?”
“在下不知,主子只说是话带到了便是,哦,我家主子还说了,公子莫问他的身份,有空他自会来见公子。”
“你家主子是不是还开了家当铺?”慕樊华问道。
“正是我家主子所开。”说完,裁缝就着手为慕樊华量身,量就罢了,他和他身后的小童脸色越来越难看,慕樊华问到,只道是他身段子好,慕樊华便没再问下去。
三套衣服,慕樊华给青森量了一套,说是怕带出去不够俊俏勾不到官小姐,说来聚福重新开张,总不能让他这么个俊男子跑堂,该给他个什么活儿呢。
“青森!”慕樊华又嚷嚷道。
“属下在。”青森从门外走来。
“你帮我记记啊,我怕我今儿个忙起来给忘了。明儿要记得教我去木匠那,还要教我带着福生去菜场,啊,对了还有,明儿客栈闭门谢客。”慕樊华杵在原地,让裁缝摆弄。
青森听完悄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