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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三章,步履维艰
飞鸟惠子带史云扬重新回到了圣桑谷中。那个山洞虽然已经十分破败,但是经过她的一番整理,却又能够住人。只是里间光线昏暗,先前的钟乳晶石都已经不复存在,满地碎渣都被扫到边角,洞外微光射入,晶莹如雪。
安顿好了他,飞鸟惠子又深入石洞深处,取了些水粮,放到石床周围,这才重新换上黑衣,坐到他身边。
史云扬如今正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眉头深锁,似乎正在梦中忍受着难熬的痛苦。惠子轻轻抚了抚他的额头,落泪道:“若是可以,我宁愿你一剑杀了我,这样你就一定能记得我。可是...可是我不能死。我死了几位师父怎么办,还有那么多师兄师姐。云扬,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是不会把天下人挂在嘴边的。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要是有机会,多想跟你好好聊聊。可是我不明白,天下人和我的师父同门有什么区别,他们不都是命吗?难道你认为一百个人的命一定比一万个人要低贱许多么。在我眼中,生命总是没有贵贱的,我觉得你也一定会这么想吧。”
“可是有一句话你说得对,我不能坐以待毙,与其什么都不做,还不如搏一把。那人要我让他们去夺龙珠,可是龙珠是什么,我却还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夺去圣灵石,又为什么要与你们为难,我什么都不知道,像瞎子一样被牵得团团转。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一定要去查个清楚,即便我打不过他,待到和他拼命的那一天,总还是要死个明白。”
史云扬忽然转了下头,闷哼一声,随即又没了声响,口中喃喃自语,却不知说得是什么。惠子俯下身去,贴耳在他唇边,只听他口中喊的是“倾珞,倾珞...”惠子心中突然感到一阵难过,一把抱紧他,道:“我知道你想她,我就是她,我陪陪你好吗...我陪你...”
史云扬似乎正在做梦,身子动了动,忽然便生出满头的大汗。惠子一点点替他拭去,看着他沉睡的面庞,心里只觉得好是幸福,又好是痛心。史云扬突然大嚷一声,浑身颤抖起来,惠子将他的头紧紧抱住,贴在自己颈侧,自己也陪他侧躺在石床边,一动不动。
“倾珞...对...不起...”迷糊之中,他慢慢抬起手抱纵子腰身,手刚刚搭到她腰间,便又滑落下去。惠子柔声道:“没事,没事,你好好睡。”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洞中不知什么地方还流着小股水流,滴答之声,如同催眠童谣,不多时,惠子也就沉沉睡去了。一觉醒来史云扬竟已经不见了踪影!
飞鸟惠子大惊,立即在洞内四处索寻,然而洞中寻遍却也并无史云扬的踪影,她又飞快赶出洞外,搜寻了一阵子,山谷之中却也毫无踪迹。飞鸟惠子暗暗后悔,自己实不该这么轻易就睡过去的。虽然如此想到,但是心中却还是感到很是奇怪,史云扬身受重伤,他是怎么逃出这圣桑谷的。她又四处查探了一阵,夜幕已经临了。手中点起灯火后,只见天坑的环形墙壁之上似乎有着一道道浅显的爪痕,痕迹是新的,而且看样子是斜着向上而去,似乎是什么野兽所为。可是这四周都是绝壁,什么野兽能够在这陡直的墙壁上攀爬呢。
可是这里总还是一处险要地势,入口在山顶之上,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动物从上边掉下来。那这爪印就一定是史云扬方才逃走时的方式。想到此间,虽然感觉不可思议,飞鸟惠子却依然飞身而起,从绝壁飞奔向上少时便掠出了天坑谷口。
然而来到外间四处环望,却不由得大失所望。只见夜幕漆黑,伸手难见五指,所有痕迹都全然不可见。谁又知道史云扬往哪个方向去了,便是要追,却再也没法追了。
她愤愤一阵,心道:“方才没封住他的经脉,是我大意了。他这一下子逃走,可叫我怎么办...”她心中极是杂乱,便靠着一块石头静坐,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她竟丝毫未曾移动半点。可却是满头大汗,发梢之上的汗珠都在颗颗滴落。
“我该怎么办,师父,师兄,师姐,我该怎么办!”她狠狠砸了几下自己的头,深沉喘了几口气,忽又道:“不行,我现在一定要冷静下来。暗影门只有我了,我要振作。”她暗暗攥紧拳头,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要先去查明龙珠和千岛龙宫的事。我要振作!”
她站起身来,不敢给自己多余的思考时间。没有时间思考,便没有时间害怕。检查了一下刀具和傀儡,确认无误,便径直向东方赶去。
那人要夺千岛龙宫的龙珠,她心里便觉得,只要是坏人想要加害的人,那便一定就是好人,因此心中先入为主,便对千岛龙宫多了几分好感。一路上倒是碰到了不少龙族,一开始那些人听她问起千岛龙宫,便立即兵刃相向。飞鸟惠子好是奇怪,后来一路上又碰到许许多多相互争斗的龙族,便制住一名龙族人,从他口中探听到了一些东西。虽然仍是不知东龙宫是什么,西龙宫与千岛龙宫、千涡龙巢有什么关系,但是总就觉得西龙宫的人都看着顺眼,一路上帮西龙宫的人解决了好几拨追兵。
她行路都挑了些阴暗难走的环境,或者是崎岖不平,或者是水洼沼泽,以此避开东龙宫的追兵,她孤身一人,也方便行事,行迹不易被人发现。
第二日傍晚时分,她正要穿过一处峡谷,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金铁交鸣声,一路上只要有争斗的地方,她便一定会去管上一管。她跳了一个隐蔽处,猫着身子向下看去,只见一个银发白衣龙族与十二个金发玄衣龙族正在激烈拼斗,那白衣龙族手中一把长剑如同水流,剑身运转,劈、刺、挑、扎,招式绵长,却是柔中带刚。攻守之间,真乃是行云流水。再观那十二个金发龙族,手中清一色握着同样的金炳单手刀。十二人好似一个整体,同进同退,如同旋风一般。
金色的光芒与银白的光芒相互旋绕,那白光在金光风暴之中游刃行走,竟然丝毫不落下风。飞鸟惠子心道:“这几个人的身手,无论哪一人,俱在自己之上。若那白衣人是西龙宫之人,自己闯入阵中,弄不好要跟他一同被围歼,若那白衣人是东龙宫的人,那自己加入这十二人阵中,非但不能帮到他们,反倒扰乱了他们的阵法,令其显出破绽。贸然出手,决然不妥。”心想道,飞鸟惠子便在暗处隐藏不动。
少时,只见那白衣人奇招迭出,一剑刺去,剑身忽然化为水流,白衣人鬼魅一般从一人身边绕过,看似是在对付另一人,然而刀锋突转。那水流如同绳索似的缠住一人脖颈,剑柄一转,水流立即化形为刚硬的剑刃,闪电般抽出,挡住一人袭来的刀刃。身后那人惨呼一声,长刀脱手,横死在地。脖颈之间血流如雨,溅了周围几人一脸。
那几人立时抽身跳开,伸手一抹鲜血,各自大喊一声:“十一弟!”一个个如同发威的虎豹,狠狠扑将上来。那白衣人见状却不慌乱,抽身推开,闪躲之间不住找机会进招。几百个回合下来,已经除去了一半的高手,谷中便只剩了六人。
双方激战许久之后,终于停了下来,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从言辞之中,飞鸟惠子终于知道了那白衣人所属的势力,这才出手相助,刺死一人。
此时那东龙宫的五人见有人相助,心中无不惊骇。大战了这许久,他们个个都是精疲力竭。虽然也能感受得出,飞鸟惠子的实力并不如他们强悍,但是此时出击,己方的实力更是大大地打了折扣。下场说不定就跟刚才那人一模一样了。
这几人相互间使个眼色,那三哥忽然说道:“司徒月朗,今日算你走运!这个仇,我们五兄弟一定会报!我们走!”
飞鸟惠子眼色一冷,道:“想走?晚了!”
说罢飞身而上,手中又是一把银针洒出,那几名龙族立即挥刀格挡,刀风密集,银针丝毫难进,那三哥忽然一把将一枚银针抓在手中,顺手飞掷回去。可在那一瞬,却发现面前的黑衣人已经消失无踪。大惊之下,连忙大喊一声“避!”,侧闪开来,只听得一人惨叫,血红的刀刃从腹间弹出尖锋,随即又缩了回去,那人身形软软倒地,在地上一阵抽搐,随即睁眼死去。
那三哥见兄弟连番横死,惊怒交加,蓦地一声悲号,突然狠狠一刀砍来,哪知那黑影竟就在原地,动也不动,那三哥一刀砍在那黑衣人头上,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光亮如同雷电,那一瞬,他忽然看见,面前的这个黑衣人身上竟然都是百炼精钢。
惊诧之下,便也立即明白了这并非飞鸟惠子,而是一具傀儡而已。身形蓦然后退,可却已经晚了,那机械傀儡猛地一拳轰击过来,那三哥无奈,只得以刀背格挡,霎时间,刀身断为两截,那人一声大喝,身形如同炮弹,倒飞而出。
就在此时,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阵琴声,飘飘弦乐,如同仙音,天空中忽有一道能量如闪电般落了下来,立即将那人身形托住,稳稳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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